石門緩緩開啟,沉重的摩擦聲,像是一頭沉睡巨獸的呼吸。
蘇俊與韓漫一前一後,走了出來。
等候在外的李湛和幾名聯軍將領立刻圍了上來,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焦慮與疲憊。
“蘇兄弟!你總算出來了!情況如何?”李湛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?的顫抖,顯然這幾日的等待對他而言是一種煎熬。
他的話音未落,便注意到了跟在蘇俊身後的韓漫。
那個本該被玄陰勁折磨至死的女人,此刻俏生生地站著,肌膚瑩潤,氣息悠長,不但沒有半分傷勢,反而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威勢。
李湛的表情瞬間凝固。
“她……怎麼回事?”一名絡腮胡將領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刀柄,敵意畢露,“蘇俊,你難道被這妖女蠱惑了?”
“閉嘴。”蘇俊沒有看他,吐出兩個字。
那名將領如遭雷擊,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扼住了他的喉嚨,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蘇俊的視線掃過眾人,最後落在指揮營帳中央那巨大的沙盤上。沙盤上,代表著天狼堡的模型,被一層濃重的黑色顏料所覆蓋。
“戰況。”他的語氣平靜,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命令感。
李湛壓下心頭的震驚與疑惑,指著沙盤,沉重地開口:“很糟糕。慕容家的‘玄陰蝕骨陣’已經完全啟動,整個天狼堡都被籠罩。我們組織了三次強攻,最好的結果,也隻是在陣法外圍撕開一道小口子,但很快就被修複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:“派去破陣的精銳,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。那股陰寒之氣能直接滲透骨髓,凍結真氣,剝奪生機。我們……束手無策。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蘇俊淡淡道。
韓漫在一旁補充,她的聲音清冷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:“玄陰蝕骨陣,以純陰地脈為基,引九幽寒煞為力,再以生魂為劑,方能大成。你們用陽剛猛火去攻,無異於以柴薪救火,隻會讓它燃燒得更旺。”
幾名將領聞言,臉色更加難看。他們不懂什麼地脈寒煞,但“生魂為祭”四個字,讓他們不寒而栗。這意味著,天狼堡內,早已是一座人間地獄。
“那該如何是好?”李湛追問,“你曾是陣眼,必有破解之法!”
韓漫搖了搖頭:“陣法已成,除非有遠超布陣者的力量,從內部將其核心一舉摧毀。否則,彆無他法。”
“那就我去。”蘇俊開口,斬釘截鐵。
整個營帳瞬間陷入死寂。
李湛第一個反應過來,他幾乎是吼出來的:“你瘋了?一個人去?那不是破陣,那是送死!”
“蘇兄弟,三思啊!”另一名將領也急忙勸道,“我們兵力占優,可以圍困,可以慢慢消耗,總有辦法的!”
“消耗?”蘇俊反問,他終於轉過身,正視著這些聯軍的領袖,“用人命去填嗎?你們的士兵,還能在那寒氣外圍撐多久?三天?五天?還是等到所有人都被凍成冰雕,你們才承認所謂的‘辦法’,根本不存在?”
他的話像是一記記耳光,抽在眾人臉上。
李湛的臉漲得通紅:“可你一個人又能做什麼!那不是一道牆,是一個會吞噬生命的怪物!”
“你們處理不了的怪物,我來處理。”蘇俊走向營帳門口,“你們隻需要做一件事。”
他停下腳步,沒有回頭。
“在我撕開缺口之後,帶人衝進去,把屬於我們的東西,拿回來。”
“你……”李湛語塞,他看著蘇俊的背影,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。眼前的這個人,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蘇俊嗎?那股仿佛能壓塌整個天空的氣勢,讓他感到心悸。
“相信他。”韓漫的聲音在李湛耳邊響起,“你們在用凡人的智慧,去揣測一個……你們無法理解的存在。你們要做的,不是質疑,而是跟上他的腳步。”
說完,她也跟隨著蘇俊,走出了營帳。
李湛站在原地,拳頭握了又鬆,鬆了又握。最終,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猛地轉身,對著身後的將領們咆哮道:“傳我命令!全軍集結!所有重甲銳士頂到最前線!準備,發動總攻!”
“將軍!”
“執行命令!”李湛的咆哮壓過了一切質疑,“勝敗,在此一舉!”
……
天狼堡外,黑雲壓城。
肉眼可見的黑色霧氣,如同一頭巨大的章魚,將整個城堡包裹得嚴嚴實實。那不是霧,而是由極致的陰寒與怨念凝聚而成的“玄陰煞氣”。
聯軍的陣地,已經被迫後撤了數百米,可那股刺骨的寒意,依舊無孔不入。士兵們的盔甲上凝結著白霜,呼出的每一口氣,都瞬間化為冰晶。
就在這片壓抑的死寂中,一個人影,緩緩地從聯軍陣地中走出。
沒有戰甲,沒有兵器。
蘇俊隻穿著一身單薄的黑衣,一步步地,走向那座死亡堡壘。
在他身後,是整裝待發的數萬大軍,鴉雀無聲。每一個士兵,都注視著那個孤獨的背影。
“他要做什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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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啊,他要一個人挑戰那個大陣?”
“瘋子……真是個瘋子……”
竊竊私語在軍陣中蔓延,充滿了不解與震撼。
蘇俊對身後的議論充耳不聞。他越是靠近天狼堡,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本質。
在他的感知中,這不再是一片模糊的煞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