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為你媽是什麼貞潔烈女嗎?她水性楊花,不知廉恥!在學校裡就跟那個林驍勾搭不清,懷了孽種,眼看要瞞不住了,才找了蘇擎偉這個冤大頭!”
“蘇擎偉愛她愛得發瘋,什麼都願意!戴著這麼大一頂綠帽子,還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養著!可笑不可笑?”
蘇雲煙的心,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,疼得無法呼吸。她可以接受自己不是蘇擎偉的女兒,卻無法忍受母親被這樣汙蔑。
“閉嘴。”她終於開口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冰冷。
“閉嘴?我為什麼要閉嘴?”唐玉芙的笑聲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、更冷的怨恨,“我不好過,你們誰也彆想好過!尤其是你,蘇雲煙!”
她身體前傾,壓低了聲線,一字一句,像是毒蛇吐信。
“你以為時若晴的死,真的是意外嗎?”
蘇雲煙整個人僵住。
“你以為憑蘇擎偉那個廢物,能護得住她?能護得住你?”唐玉“芙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、混雜著恐懼與得意的神情,“你太天真了。”
“是‘先生’。”
這個稱呼,和江宸予手下說出的一模一樣。
“‘先生’恨透了你們時家,恨透了你那個不知好歹的媽!是‘先生’一手安排了那場車禍!他要時若晴死!要她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價!”
“先生”……
那個在向日葵花田裡擁抱母親的男人。
那個被江宸予的手下宣告了“死要見屍”的男人。
他不是林驍。
他是誰?
他為什麼要這麼做?
“那你呢?”蘇雲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問出了關鍵,“你又是什麼角色?”
“我?”唐玉芙再次大笑起來,笑聲裡充滿了自嘲和癲狂,“我隻是‘先生’手上的一顆棋子!一顆用來監視你們、折磨你們的棋子!蘇擎偉以為娶了我,就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,就能保護你?蠢貨!他根本不知道,他親手引了一頭狼進家門!”
一切都清晰了。
從小到大,唐玉芙對她的厭惡和折磨,都不是無緣無故的。
那是“先生”的任務。
“那你肚子裡的孩子……”
“我的孩子?”唐玉芙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,“我的孩子就是因為你才沒的!如果不是為了演戲,為了留在蘇家看著你,我怎麼會……都是你!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!”
她開始瘋狂地用頭撞擊玻璃,發出“砰、砰”的悶響。
獄警立刻衝了進來,試圖製服她。
“放開我!放開我!”唐玉芙在兩名獄警的鉗製下瘋狂掙紮,她死死地盯著蘇雲煙,發出了最後的詛咒。
“蘇雲煙!你以為你贏了嗎?你以為江宸予能護住你嗎?”
“我告訴你!你和你那個死鬼媽一樣,都是‘先生’的眼中釘!他不會放過你的!”
“你等著!‘先生’會讓你和你媽一樣下場!哈哈哈哈哈哈!”
尖銳瘋狂的笑聲被厚重的鐵門徹底隔絕。
探視室裡,恢複了死寂。
蘇雲煙還坐在椅子上,聽筒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,懸在半空,輕輕搖晃。
她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塑,一動不動。
江宸予推門進來,走到她身邊。
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,裹住她不住顫抖的身體。
“我們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