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5億可不是小數目,這也是為什麼蘇晚認定隻要拿出這份合同,篤定能賺足厭惡值的原因。
蘇知予聽到她的話,果然微微蹙起了眉頭。
他放下手中的藥和水,從她的包中取出訂購合同仔細看了起來。
蘇晚覺得應該在這個時候再添一把火,說道:“我都為了救你受了這麼重的傷,你如果真顧及我們的兄妹情分,你就應該簽下合同。”
她說得很明顯了,她在挾恩圖報,快點討厭她,快給她多刷點厭惡值!
話音剛落,她果然如願看到蘇知予頭頂上的厭惡值在上升。
從18上升到了28,上升了10的厭惡值。
看到厭惡值上升,蘇晚的眸色瞬間變亮,都忘了傷口的疼痛。
這家私立醫院是蘇家的產業之一,但近幾年地產業遇冷,蘇家舉步艱難,要不然也不會逼著蘇晚和曆家訂婚來拉一波曆家的資助。
所以這一套11.5億的設備對蘇知予來說,並不是可以三言兩語就能拍板的項目。
蘇知予看完合同,把它放在了桌上。
目光落在蘇晚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,微冷著嗓音問道:“昨晚去哪裡了?什麼時候回家?”
“我又不是你親妹妹,你管我住在哪裡做什麼?”蘇晚的態度一點都不好。
她的目光卻緊緊盯著蘇知予頭頂上的厭惡值,等著數值繼續上漲。
蘇知予卻是把這樣的態度全部歸結為,自從蘇青檸回來後,自己冷落了她,所以在和他賭氣。
“晚晚,我知道你生氣,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太危險了,今晚就回家好不好?”
蘇知予垂眸時,金絲眼鏡在蒼白的臉頰旁投下陰影,瞳孔裡浮著細碎的光,像冬雪初融時冰麵下的溪流,清洌中帶著一絲化不開的沉鬱。
他的鼻梁高挺,平直的唇角微微鬆動,露出極淺的、帶著愧疚的弧度。
“家?那是家嗎?有誰把我當成了真正的家人?我有地方住,我不會回去的。”
說完蘇晚就側過頭不再去看他,小臉繃得很緊。
蘇知予望著她因失血而泛青的眼尾,喉結滾動著將“對不起”三個字咽回腹中。
他俯身替她拔掉打完的輸液管,又重新把止痛藥遞給了她。
蘇晚這次沒有拒絕,畢竟不吃藥疼的是自己。
“你受傷了,不願意回家,我送你回到你的住處。”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在哄騙受驚的幼獸。
蘇晚本想拒絕,但想到自己的胳膊受了傷,的確無法開車就點頭應下了。
蘇晚傷了小臂,用單手係安全帶並不方便。
蘇知予忽然俯身,他身上特有的冷香靠近,蘇晚往後退了退,靠上座椅。
他的手臂擦過她的肩頭替她固定好肩帶,呼吸掃過她耳垂:“你傷的是手臂,生活會諸多不便。家裡還有阿姨照顧……”
“不用勸了,我不會回去的。”蘇晚打斷他說道。
蘇知予輕歎一口氣,眸中閃過一抹複雜。
公寓樓下,蘇知予仰頭望著亮著暖光的窗戶,“住在這裡?”
蘇晚淡淡地點點頭,“對,這裡屬於高檔小區,安保還可以。”
蘇知予微微蹙眉,下車替她打開車門,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車。
蘇晚本想拒絕他,卻在低頭時看見他車鑰匙上的草莓熊鑰匙扣。
原主十四歲生日,抱著玩偶坐在他辦公桌上,非得讓他把鑰匙扣換成這個樣式,那時他無奈又縱容的笑,和此刻眼底的沉鬱重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