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辭的目光猛地落向結婚證上的登記信息,指尖顫抖著撫過那串熟悉又陌生的身份證號。
末尾四位本是“5729”,此刻卻赫然印著“5736”;出生年月日那一欄,他記得蘇晚是深秋出生,證件上卻寫著“06月12日”,差了整整半年。
“這……這不可能!”江辭的聲音瞬間不穩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。
他反複翻看著結婚證,鋼印的紋路清晰可辨,登記員的簽名也確實是上午見過的那個,可這些刺眼的錯誤卻像憑空長出來的一樣,密密麻麻爬滿了本該嚴謹的登記欄。
如果隻是一個數字出錯,或許能歸咎於打印失誤,可身份證號、生日同時出錯,這絕不是巧合。
他猛地抬頭,淺色的眸子裡布滿陰鷙,死死盯著陸司沉:“是你?一定是你動了手腳!你用了什麼手段篡改了信息?”
陸司沉的臉色冷得像結了冰,連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他。
“證是你親手從民政局領出來的,登記過程全程有監控。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,難道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改了係統數據?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蘇晚困惑的臉,語氣裡添了幾分嘲諷,“倒是你,江辭,到底用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,連哄帶騙把她拉去領證,連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核對清楚?”
江辭被堵得啞口無言,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。
他確實沒核對,當時滿腦子都是“終於把蘇晚變成自己的了”,拿到證時隻顧著狂喜,根本沒細看那些數字。
可他明明在登記時報對了蘇晚的信息,怎麼會……
陸司沉忽然轉向蘇晚,聲音放得極柔,卻帶著一種穿透混沌的力量,“晚晚,告訴我,你是自願跟他去領證的嗎?”
蘇晚的指尖猛地收緊,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。
她不是被脅迫的,江辭沒對她動粗,甚至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哄著她。
可要說自願……她怎麼會自願和任務對象領證?
隻是不清楚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,會和他去領證。
剛才問過係統,係統也說是她自願的,它當時還奇怪為什麼會和江辭去領證,以為是她的新計劃,就沒有打擾她。
蘇晚張了張嘴,最終卻隻是搖了搖頭,聲音輕得像歎息:“我不知道……我記不清了。”
江辭踉蹌著後退兩步,滿眼受傷地道:“姐姐,你說什麼?你忘了?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……”
“夠了。”陸司沉打斷他,伸手攬住蘇晚的肩膀,“江辭,這證從根上就是錯的,法律不會承認。你現在就離開這裡,彆再糾纏她。”
“我不!”江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突然激動起來。
“證是錯的可以重領!我現在就帶姐姐去民政局改信息!”他說著就要去拉蘇晚的手。
蘇晚下意識地往陸司沉身後躲了躲,眼底掠過一絲清晰的厭惡。
就是這個眼神,讓江辭伸到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。
他看著蘇晚緊抿的唇、躲閃的目光,那裡麵的抗拒像冰錐一樣紮進他心裡。
她就這麼厭惡他嗎?
雖然是用了一些手段才和她領的證,但他以為蘇晚的心中是有他的。
可現在看來,那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期望罷了……
陸司沉沒再給江辭反應的機會,攬著蘇晚就往門口走,“我們走。”
江辭站在原地,看著他們的背影,手腳像是被灌了鉛,竟沒力氣再上前阻攔。
他眼睜睜看著陸司沉替蘇晚換鞋、開門,看著防盜門在自己眼前“哢噠”一聲合上,將那個剛剛還屬於自己的“妻子”徹底關在了門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