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司沉低頭看著她,冷茶色的眸子裡映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,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:“這麼緊張?寫了什麼不能讓我看的?”
蘇晚的眼神有些閃躲,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,臉色白了幾分,“就是……隨便寫的筆記。快還給我。”
她越是著急,陸司沉反而越從容。
他舉著紙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緩緩說道:“還給你也可以。”
蘇晚猛地抬頭看他,眼裡閃過一絲希冀。
“叫一聲老公聽聽。”
他的聲音壓得很低,帶著真絲睡衣般的慵懶質感,卻像根羽毛,輕輕搔在蘇晚的心上。
蘇晚的睫毛顫了顫,抬頭時眼底還帶著未散的慌亂,語氣卻多了幾分刻意的冷靜。
“明天就要做鑒定了,我們……很有可能是親兄妹。叫老公,不合適吧?”
陸司沉舉著紙的手頓了頓,冷茶色的眸子裡掠過一絲黯淡,快得讓人抓不住。
他低頭看著她,燈光在他眼窩投下淺淺的陰影,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黯然。
“正因為也許明天之後我們就隻能是兄妹,所以……想在那之前聽你叫老公,可以嗎?”
蘇晚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。
眼前的陸司沉,褪去了平常的冷硬,卸下了平日裡的從容,眼底那點脆弱像碎掉的星光,讓她忽然覺得有點心疼。
如果鑒定結果真的是兄妹,而且他是喜歡她的,那這份心意,豈不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落空?
而她,之後還要為了刷厭惡值,故意做些讓他難堪、讓他厭惡的事。
冷硬強大如陸司沉,此刻卻像個討要糖果的孩子,小心翼翼地守著最後一點念想。
蘇晚深吸一口氣,定了定神。
不過是個稱呼而已,她之前又不是沒叫過。
她抬起頭,直視著他的眼睛,聲音不大,卻足夠清晰:“老公。”
尾音落下的瞬間,她看到陸司沉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。
“可以把手上的紙還我了嗎?”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紙上。
陸司沉的眸色忽然深了下去,像浸在水裡的墨,濃得化不開。
他沒說話,也沒遞還紙張,隻是緩緩俯身。
蘇晚下意識地往後仰,後背抵住了書桌邊緣,退無可退。
他身上的雪鬆香越來越濃,混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,像一張溫柔的網,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。
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額頭上,帶著溫熱的觸感。
“還不夠。”他的聲音低沉沙啞,輕輕擦過心尖,“再說一遍。”
蘇晚的臉徹底紅了,連耳根都燒了起來。
她抿了抿唇,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,卻還是乖乖地小聲重複:“老公……現在好了……”
嗎字還沒說完,唇瓣忽然被溫熱的觸感覆蓋。
陸司沉的吻來得又輕又急,帶著一種克製的洶湧。
他沒有深入,隻是用唇瓣輕輕廝磨著她的唇,像在品嘗什麼稀世珍寶,小心翼翼,又帶著壓抑不住的渴望。
蘇晚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,隻剩下唇上那點滾燙的溫度在蔓延。
這個吻很短,又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
陸司沉猛地鬆開她時,兩人都在微微喘氣。
他的額頭抵著她,冷茶色的眸子裡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,像壓抑的火山。
“怎麼辦……”他沙啞著嗓子,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,“這聲老公,聽不夠。想一直聽著……”
蘇晚的心跳得快要衝出胸腔,臉頰發燙。
她趁著他失神的瞬間,猛地踮起腳,從他手裡搶過那張紙,緊緊攥在手心。
她彆過頭,不敢看他,聲音細若蚊吟,“我困了,你出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