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令人心驚的巨響。
堅固的實木車軸,連同包裹的鐵皮,被一刀兩斷!
整個戰車猛地一沉,高速前行的慣性讓它瞬間散了架。
齊王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,從散架的戰車上被狠狠地甩了出去,在地上滾了好幾圈,滿身都是泥汙,頭上的王冠也歪到了一邊。
整個戰場,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所有齊軍士兵,都呆呆地看著那輛破碎的戰車,和地上那個狼狽不堪的身影。
他們的王,他們的主心骨,被人一刀,從戰車上劈了下來。
“王爺跑了!”不知是誰喊了一句。
齊王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,搶過一名親兵的戰馬,瘋了似的抽打著馬屁股,頭也不回地向遠方逃去。
隻剩下幾個忠心的親衛,倉皇跟上。
大軍,徹底潰散了。
“降者不殺!”
“降者不殺!”
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響起。
無數齊軍士兵丟下手中的兵器,跪倒在地,黑壓壓的一片。
陸安縱馬趕到謝珩身邊,他看著滿地的降兵,又看看遠處那幾個倉皇逃竄的背影,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。
“謝……謝珩!贏了!我們贏了!三藩之亂,就這麼平了!”
謝珩將那柄染血的長兵器扛回肩上,輕輕吹了聲口哨。
“不。”
“好戲,才剛剛開場。”
晨曦微露,血腥味尚未被清晨的薄霧衝散。
戰場之上,一片狼藉。
折斷的旗幟,破碎的戰車,還有滿地扭曲的屍體與哀嚎的傷兵。
神策軍的士兵們麵無表情地清理著戰場,將跪地投降的齊軍士卒一隊隊捆綁起來,動作熟練。
陸安騎在馬上,意氣風發,臉上的興奮勁還沒過去。
“徹底贏了!”他湊到謝珩身邊,聲音都帶著顫,“三藩十五萬大軍,就這麼被我們三千人給衝垮了!謝珩,你這腦子到底怎麼長的?”
謝珩正用馬鞭戳了戳一個被五花大綁、滿臉不忿的齊軍將領。
“叫什麼?”
那將領把頭一偏,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。
“呸!”
謝珩也不惱,從懷裡摸出一塊吃剩的乾糧,掰了一小塊,塞進那將領嘴裡。
“吃點吧,黃泉路上,彆做餓死鬼。”
那將領愣住了。
陸安看得直咧嘴,“你還有心思跟他開玩笑?蜀王和齊王都跑了,湘王那老小子估計也躲起來了,這都是後患!”
“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廟。”
謝珩收回馬鞭,拍了拍手上的餅屑,“他們是藩王,根在封地。現在回去,你覺得他們還能坐得穩那張椅子嗎?”
陸安想了想,隨即恍然大悟。
經此一役,三藩精銳儘喪,元氣大傷。
就算他們逃回封地,也隻是一隻沒了牙的老虎,隨時可能被心懷不滿的部下和虎視眈眈的鄰居撕碎。
“高!實在是高!”陸安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就在此時,一名神策軍斥候快馬加鞭地衝了過來,翻身下馬,單膝跪地。
“報總領!”
斥候的聲音有些急促,甚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。
“王端……王端回來了!”
陸安一愣,“什麼?他不是跟著蜀王跑了嗎?抓住了?”
“不!”斥候咽了口唾沫,“他……他是自己回來的。單人匹馬,沒有帶任何護衛,正朝著建康宮城的方向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