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此理!”陳焦挺起胸膛,“狹路相逢,勇者勝!”
“那是蠢貨的邏輯。”
謝珩的話,輕飄飄的,卻像一記耳光抽在所有人臉上。
陳焦的獨眼瞬間瞪圓,手按上了腰間的刀柄。
“你說什麼?”
“我說,送死的勇氣,隻是愚蠢。”
謝珩迎著他的怒火,“你的血勇,在我這裡,一文不值。因為我會讓你的每一次衝鋒,都撲個空。我會讓你的刀,連我的士兵的衣角都碰不到。”
帳內氣氛,一觸即發。
“光說不練,誰都會。”陳焦冷笑,“謝總領若真有此等通天徹地的本事,不妨讓我們開開眼。”
“好啊。”謝珩等的就是這句話。
他走到帳外,指著校場上操練的數千士兵。
“你,陳將軍,去挑一千個你最信得過的精銳。”
他又指了指神策軍那邊幾個剛學會新戰法的禁軍百戶。
“我,隻要五百人。”
“我們就在這校場上,真刀真槍地模擬一場。不計傷亡,以一方指揮中樞被搗毀為敗。”
陳焦的臉上,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。
“一言為定!”
……
半個時辰後,校場之上,兩軍對壘。
陳焦率領的一千精銳,軍容嚴整,殺氣騰騰,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。
而謝珩那邊的五百人,陣型鬆散,甚至分成了十幾股小隊,散布在各處,像是一群沒頭蒼蠅。
高台上,劉楚玉換了一身利落的騎裝,看著下方的對峙。
“他是不是瘋了?兵力少一半,還敢這麼分兵,這是兵家大忌。”
趙元稷也緊張地攥緊了拳頭。
“皇姐,你看……”
“看下去。”劉楚玉打斷了他,“反正丟人的不是我。”
“咚!”
戰鼓擂響。
“全軍,左翼突進!右翼包抄!給我把他們碾碎!”
陳焦拔刀前指,下達了最經典的鉗形攻勢命令。
一千精銳如猛虎下山,帶著震天的喊殺聲,從兩個方向包抄過去。
然而,他們預想中的激烈碰撞並未發生。
謝珩那五百人,在他們衝鋒的瞬間,忽然化整為零,像泥鰍一樣四散滑開,轉眼就消失在校場邊緣臨時搭建的障礙物和土坡後。
“嗯?”陳焦眉頭一皺。
他的一千精銳,合圍了一個空蕩蕩的中心。
就在他遲疑的瞬間,校場各處,十幾麵不同顏色的小旗,開始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頻率揮舞起來。
“將軍!左翼發現敵蹤,約五十人,正向我軍後方移動!”
“將軍!右後方高地出現敵軍旗手!”
“將軍!他們想做什麼?”
副將焦急地彙報著。
陳焦看著那些閃爍的旗幟,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。
他看不懂。
就在這時,一支百人騎兵隊,忽然從他的左翼後方猛衝而出,領頭的正是謝珩。
這支騎兵隊沒有衝擊他的主力大陣,反而在精準地切向他負責傳遞命令的鼓手和旗手陣列。
“保護中軍!快!”陳焦大吼。
可他的命令,需要旗手揮旗,需要鼓手擂鼓,才能傳遞出去。
而謝珩的目標,就是他的“嘴巴”和“耳朵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