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!”
戰鼓聲起。
“殺!”
陳焦一馬當先,三百騎兵化作一股黑色的洪流,沒有絲毫戰術可言,徑直撲向最近的一處高地。
那裡,一麵紅色令旗正在揮舞。
高地上的旗手小隊發現了敵蹤,旗語瞬間變化。
在陳焦的騎兵衝上高地的前一刻,一隻信鴿,衝天而起。
“不必管鴿子!毀掉旗子,一個人都不留!”陳焦嘶吼著。
騎兵過處,高地上的旗幟被砍斷,幾個象征性的草人被劈得粉碎。
第一個傳令點,被拔除。
陳焦沒有片刻停留,馬頭一轉,撲向下一個目標。
一個又一個傳令點被摧毀。
他的身後,留下一片狼藉。
可他心中那股不安,卻越來越強烈。
太順利了。
謝珩的主力,始終沒有出現。
那些步兵,隻是遠遠地綴著,用零星的弩箭騷擾,卻從不上前決戰。
仿佛,在看一場戲。
就在陳焦率隊衝向第五個傳令點時,他的正前方,一支百人步兵隊忽然從地平線下冒了出來。
他們沒有結陣,而是迅速散開,人人平舉破虜弩。
“又是這招!”陳焦冷笑,正欲分兵繞後。
可他的左翼,同樣出現了一支百人隊。
緊接著,是右翼。
三支步兵隊,成品字形,將他們的前路徹底堵死。
“中計了!”副將驚呼。
“慌什麼!”陳焦獨眼圓睜,“他們隻有三百人!衝過去,碾碎他們!”
三百騎兵,對上三百步兵,優勢在我!
然而,就在他下令衝鋒的瞬間。
“咻咻咻!”
箭雨,不是從前方來的。
是從他們後方來的!
陳焦猛地回頭,隻見一支騎兵隊,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他們的身後,領頭的,正是謝珩!
前後夾擊!
“放箭!”
謝珩一聲令下,前後左右,四麵八方的弩箭,如同死亡的蜂群,瞬間將陳焦的三百騎兵籠罩。
沒有衝鋒,沒有肉搏。
這是一場早已計算好的圍獵。
騎兵們被射得人仰馬翻,陣型瞬間崩潰。
陳焦拚死帶著殘兵想要突圍,可無論他衝向哪個方向,等待他的,都是嚴陣以待的弩陣。
他們就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,空有一身蠻力,卻隻能在原地打轉,被一點點放乾鮮血。
不到一炷香的功夫。
三百騎兵,全軍覆沒。
陳焦坐在馬上,身邊再無一個站著的同袍。
他看著遠處那個緩步走來的身影,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。
他想不通。
自己明明已經斬斷了所有的“眼睛”和“耳朵”,謝珩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位置,並且提前設下埋伏的?
謝珩走到他麵前,手中把玩著一個從受傷兵卒上搜來的加密竹筒。
“陳將軍,你毀了我的旗,卻忘了我的鴿子。”
“你拔掉了我五個傳令點,但我的信鴿,早在你動手的第一時間,就已經把你的動向和兵力,傳回了中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