壞了,怎麼把這茬給忘了。
“咳咳,公主殿下,您那篇雄文……不是沒登出去嗎?”
“可你說了,隻要我寫,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劉楚玉開始不講道理了,“我不管,我寫了,你就得認賬。”
謝珩看著她那副嬌蠻耍賴的模樣,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跟女人講道理,絕對是天底下最蠢的事,沒有之一。
“行行行,我怕了你了,算我投降。”
他舉起雙手,“說吧,什麼條件?殺人放火、違背倫理的事兒我可不乾。”
“這可是你說的!”
劉楚玉的眼睛瞬間就亮了。
她清了清嗓子,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,鄭重宣布:
“本宮的條件就是……從今天起,你那個《建康邸報》的百姓喉舌版塊,由本宮親自來審稿!”
“啊?”謝珩當場就愣住了。
他還以為這女人會提什麼侍寢之類的虎狼之詞,結果就這?
“怎麼,你不願意?”
劉楚玉的鳳眼微微一眯。
“願意願意,太願意了。”
謝珩趕緊點頭,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。
讓這女人去審稿,總比讓她親自下場寫稿要安全一百倍。
他當時還不知道,自己這個決定,錯得有多離譜。
從此以後,公主殿下找到了新的樂子。
她每天都讓人搬個小馬紮,就坐在侯爵府的大門口,親自接收百姓們五花八門的投稿信件。
她看得是津津有味,樂此不疲。
碰到那些文筆狗屁不通,滿篇都是錯彆字的,她就親自動筆,幫忙修改潤色。
碰到那些故事平鋪直敘,毫無看點的,她就大筆一揮,瘋狂添油加醋,硬生生把一樁普通的鄰裡口角,改成了一出堪比南城最火話本子的愛恨情仇倫理大戲。
什麼“俏寡婦深夜為何敲響鐵匠門?真相竟是為借一塊磨刀石!”
什麼“我與那榜下捉婿的負心郎,不得不說的二三事!”
什麼“震驚!城南張屠戶家的那頭老母豬,它竟然……”
在公主殿下的親自操刀之下,《建康邸報》的畫風,朝著一個極其詭異的方向,一路狂飆。
銷量倒是真的節節攀升,黑市上甚至被炒到了十文錢一張,還供不應求。
謝珩每天看著新鮮出爐的報紙,都感覺自己的血壓在跟著升高。
他一手創辦的,旨在開啟民智、為國分憂的先鋒報紙,眼看著就要變成建康城最大的八卦小報了。
而那個始作俑者,此刻正翹著二郎腿,一邊磕著瓜子,一邊審著稿子,嘴裡還振振有詞。
“唉,這個不行,故事不夠曲折,沒有爆點,退稿!”
“這個不錯,有潛力!來人,快去把這個寫狀紙的窮秀才給本宮請過來,本宮要親自采訪他背後的心路曆程!”
謝珩單手捂住了臉。
完了,他這冠軍侯府,算是徹底變成公主殿下的私人編輯部了。
就在劉楚玉沉迷於辦報事業,無法自拔的時候。
建康城另一頭的陰暗角落裡,一場新的陰謀,正在醞釀。
盧氏的彆院。
盧植端坐在主位上,一張臉黑得能擰出墨來。
他麵前,一個黑衣人筆直地跪著,全身都裹在黑布裡,隻露出一雙眼睛,透著一股陰鷙。
“你說什麼?阿史那豹那個蠢貨,被謝珩當著滿朝文武的麵,嚇跪了?”
盧植的聲音裡,壓著一團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