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麵的山峰上,陸安也接到了信號。
“放!”
他用儘全身力氣吼道。
無數早已準備好的滾石和火油罐,被推下了山坡。
一時間,整個黑風口,化作了一片火海。
爆炸,烈火,滾石……
山頂上,謝珩迎著撲麵而來的熱浪,神色沒有半分波動。
戰爭,向來如此。
他要用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,來徹底敲斷阿史那雄的脊梁骨!
他要讓所有北狄人知道,膽敢踏入大虞國土者,下場隻有一個——死!
這一戰,史稱“黑風口之戰”。
北狄三千鐵狼騎,全軍覆沒,無一生還。
消息傳回北狄大營,正在議事的阿史那雄,當場噴出一口鮮血,直挺挺地昏死過去。
他知道,他輸了。
他引以為傲的北狄鐵騎,他賴以征服天下的資本,在那個叫謝珩的魔鬼麵前,一敗塗地。
雁門關,成了一道,他永遠也無法逾越的天塹。
而那個男人的名字,也成了所有北狄人心中,揮之不去的永恒噩夢。
……
阿史那雄醒來的時候,帳外天光刺眼。
他一睜眼,帥帳頂上那熟悉的狼圖騰就映入眼簾。
心,卻已經死了。
黑風口一戰,三千鐵狼騎沒了。
那可是他最心尖尖上的寶貝!
更要命的是,整個北狄大軍的膽氣,都被那一戰徹底打沒了!
逃兵,一天比一天多。
甚至有幾個小部落的首領,已經在底下悄悄串聯,準備卷鋪蓋滾蛋了。
這支大軍,人心散了,隊伍不好帶了。
“大汗,您醒了!”
軍師拓跋圭端著藥碗,一步邁了進來,臉上全是擔憂。
“滾!”
阿史那雄一掌揮出,滾燙的藥湯和陶碗的碎片濺了拓跋圭一身。
他喉嚨裡擠出一聲悶響,掙紮著爬起來,一把掀開帳簾衝了出去。
大營裡,死氣沉沉。
士兵們三三兩兩地癱在地上,一個個垂頭喪氣,魂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,哪還有半點草原兒郎的凶悍。
看見他這個大汗出來,也隻是麻木地動一下,行個不情不願的禮。
阿史那雄甚至能從那些人的躲閃中,品出一股子怨恨。
對,就是怨恨!
如果不是他非要打雁門關,弟兄們怎麼會死?
如果不是他非要去惹那個叫謝珩的魔鬼,大家怎麼會落到這個鬼地步?
阿史那雄看著這一切,心臟疼得他喘不過氣。
他知道,再這麼下去,他這十五萬大軍,不用人打,自己就得散夥。
他,阿史那雄,將成為北狄百年曆史上最大的笑話!
不!
他絕不!
他阿史那雄是草原的王!是天狼神的子孫!
他可以戰死,但絕不能這麼窩囊地,敗給一個小崽子!
一個瘋狂的念頭,在他腦子裡炸開。
“拓跋圭!”
他猛地轉身,兩隻手鐵鉗一樣鎖住軍師的肩膀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對方的骨頭。
“傳令!”
“把所有還能拿刀的勇士都給老子叫起來!把所有戰馬,都集中起來!”
“把我們的糧草,全部分下去!讓弟兄們,吃頓飽的!”
拓跋圭臉都白了。
“大汗!您……您這是要……”
“沒錯!”
阿史那雄的眼睛裡,燒著兩團最後的瘋狂的火。
“決一死戰!”
“老子要用我們北狄人最原始最野蠻的法子,去跟那個謝珩,做個了斷!”
“我剩下的這十萬大軍,全壓上去!”
“不是他死,就是我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