蓉城。
柳氏珠寶集團,柳韻琳琅。
一眼望去,高樓大廈頂層會議室。
整麵落地窗透進冷冽天光,深灰羊毛地毯消弭所有言語,長方型的深棕色胡桃木桌兩側座無空席。
而坐在首位的柳煙臉上毫無感情色彩,一手靠桌撐著下巴,一手端起旁側的水杯喝了一口,突來異物嘴裡嚼了嚼,柳眉一皺的同時低頭一看,這荷莉我不是叫她給我接一杯清水來就行了嗎?咋弄來了一杯珍珠奶茶。
她眼角顫了一顫,輕放下杯子“噔”的一聲,將麵前的一個文件夾稍使勁推向桌中間,旋轉慣性停下。
眾人你看我,我看你,瞳孔反射出來是神色都是十分不解,然後他們一臉茫然看向柳煙。
隻見她雙手交叉托腮,又喝了一口珍珠奶茶,嘴裡慢慢嚼了嚼,略微吞咽,紅唇輕啟,語氣清冷。
“打開這個文件夾,從上到下,每人輪流看,隻要上麵出現了自己的名字,就乖乖回到自個工位上收拾東西,從明天起就不用來公司了。”
此話一出,眾人頓時開始議論紛紛,大多是抱怨柳煙打斷大家工作期間來大會,卻開這種一點兒也不好笑的玩笑。
“好了嘴巴閉到,你們聽到,我言簡意少。”
柳煙拍了一下桌子,明明聲音很輕,卻同時又響徹的傳遞到沒人的耳朵,幾乎啞然,隻有個彆還在唏噓不已。
她毫無波瀾的目光照射到每個人臉上,語氣淡淡:“我沒開玩笑,而且我這人也不喜歡開玩笑,實話,公司裡有很多蠹蟲,自個偷吃糧倉就算了,還要往外搬,貪得無厭的我不要。”
就在這時,一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臉上帶著幾分不屑,冷哼一聲拿起麵前桌上的文件夾,僅僅翻開第一頁,他臉上猛地一沉,然後將其隨意往後腦丟,摔在地上啪啪作響。
“柳總,不,柳煙你也彆在這裡彎彎繞繞的裁員了,你搞這些出來不就是想把我從公司裡趕出去嗎?”
地中海男人凳子後移,雙腿左搭右放在胡桃木桌上,雙手交叉放在後腦勺上,身子往後仰靠著,臉上帶著幾分譏笑,“但是很可惜,你可沒有這個權利,論資曆我是你的父母那一輩,你對我說話得好好帶尊稱,不僅如此,就論公司占股而言,你可沒我多哦。”
“嗬嗬嗬,所以柳煙,你是腦子糊塗了?還是在這裡給我裝傻賣弄?”
聞言,柳煙起身,雙手撐著桌子,稍稍前仰,眼睛微眯的視線緊盯陳宥碌。
“陳總經理,既然你有自知之明了,那我也不浪費時間說難聽的廢話了,那麼請離吧。”
聽此,陳宥碌當即起身,重重一拍桌子,厲聲道:“柳煙!你耳朵聾了,沒聽明白我說的話嗎?”
“陳總經理,我看你才是耳朵聾了吧?不僅如此,眼睛沒用也可以拿去捐了。”柳煙伸手小拇指將右側耳前法撩至耳後,唇角不自覺的上揚。
陳宥碌眉頭皺了一皺,趕緊彎腰撿起剛才隨便丟掉的文件夾,直接翻到最後一頁,他定睛一看,末尾處有“柳致成”和“羅恩姝”兩個名字的落筆簽名,異常顯眼像一把尖刀刺入了他的心口,沒有刺痛,更多的是震驚發懵到呼不過氣來。
“什麼!你父母不是前年就出國去了嗎?”
柳煙頓時麵如冰霜,語氣淡漠:“誰給你說的是我們最近才決定好?就不能是我們前年一致討論的結果?”
“怎樣?我沒權利對你怎麼樣,但我爸媽總有吧?隻不過我對你實在忍無可忍了,同時覺得今天就是用殺蟲劑的好日子。”
“而且你要搞清楚一件事,我現在對你的做法是私下解決,你如果非要弄到明麵上解決,嗬,我隨時奉陪,畢竟你吃裡扒外、泄露商業和技術檔案、濫用職權潛規則女下屬……等等的證據早全在我手中,哪怕你還有背後王氏,他們再怎麼幫你,也夠讓執法部的人請你好生喝上一壺。”
“還有,我再對你透露一件事,我爸媽最近就要回國了,我做法心軟,也是看在你再怎麼說也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,但他們心軟不軟,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。”
“你!”
陳宥碌手指顫抖,一時啞然。
去年,他就已經明白柳煙知道了自己在公司的心懷鬼胎。
可想著她一個人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,便開始了為非作歹。
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她那不知情的出國父母竟然也早就知道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