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醫生問道:“姑娘可是經過什麼大事?”
“四年前,雙親去世。”方卿眠如實回答。
“難怪。”宋醫生捋了捋山羊須“桃李年華,雙親駕鶴,正常人遭不住,確實是大悲,病根大概就是那時候落下的。”
“那時候怎麼不去看?”陸滿舟虛虛攬著她的腰,語帶怨懟責備。
“準備高考,以為就是營養不良沒睡好,所以就沒看。”
陸正堂想到了什麼,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陸儘歡,用拐杖打他的腿:“平時手劃破了都要請假去醫院打破傷風,每天上學跟上墳一樣,給你花錢送出國外,自己偷偷跑回來,看看人家小方,挺著身子去上學,你怎麼這麼沒......哎......”
陸儘歡無語,這也要說。
“勞煩宋叔好好調理,”他看了一眼懷中瘦小的女人“我不求彆的,隻求我的妻子長命百歲。”
宋醫生開了兩副藥,一副治病的,一副調理的,陸滿舟恭恭敬敬地將人送了出去。
“滿舟,不送了。”
走到門口,宋醫生擋住了他。
“宋叔,我妻子......”
宋醫生道:“不是大病,但長年累月的小病,也堆積成大病了,她心思多,想得多,或許敏感得很,所以,滿舟,吃藥調理是一方麵,心理疏導也很重要。”
他感歎:“你母親,妻子,都是我治的,沒能治好你母親,叔叔一定會儘力,治好你妻子的。”
陸滿舟點頭:“多謝宋叔叔了。”
宋大夫擺手:“我和你母親多年老友,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,不說謝了。”
“宋叔。”陸滿舟叫住他“就算是這麼多年了,我還是想問一句,當年母親的病,究竟......”
宋醫生皺眉:“你母親一直以來身子斷斷續續的,都不大好,她剛生病時,我診脈,隻是小病,後來慢慢就成了大病,一直治,也不見好,最後去了,怕是天意。”
“您是說,您覺得母親駕鶴西去,沒有問題嗎?”
宋醫生點頭:“脈象上,看不出問題。”
陸滿舟點頭:“多謝宋叔了。”
送走了宋醫生,蘇文月安排人去抓藥,晚飯後煎好了,送到方卿眠的屋子裡。
她聞不慣中藥味,苦味直衝天靈蓋,乾脆讓張嬸放在門口,說等涼了再喝。一等,就等忘了,直到陸滿舟端著藥敲開了她的房門。
“故意逃著不喝藥?”
方卿眠咂咂嘴,沒說話。
“我讓張嬸溫了,你趕緊喝,彆在涼了。”
說罷,陸滿舟將中藥端進屋子,苦味彌漫開來,方卿眠受不了,掏出了香餌,燃在屋內的小銅爐裡,香薰嫋嫋,蓋住了苦味,她稍稍順氣。
銅爐和香餌是她托唐恬恬買的,她愛香,特彆是陌生的環境,用熟悉的香氣安心一些。所以每直一處陌生環境,總會燃香,若是及條件不允許,就在加濕器裡倒上香水,將就用一下。
方卿眠背過身去:“我不想喝,苦得我嘴麻。”
陸滿舟沒由著她:“你聽宋叔怎麼說的?再不治,有礙壽數。”
方卿眠提溜眼睛,想了想:“這話不對,萬一我本來應該活到一百五,但是我沒喝藥,礙了壽數,隻活到一百三,我也滿足了,算是賺了。”
陸滿舟背氣笑了:“生死簿是你家寫的?你說活多久就活多久?”
方卿眠咬著腮幫子,不肯喝,陸滿舟讓張嬸端了一碟子薄荷糖,剝開一顆,送到方卿眠嘴裡。
“甜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