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唐恬恬托關係見了陸儘歡一麵,地點是在宋家的一處房產中,當時外麵有人看著,見完後,陸儘歡就被帶走了,唐恬恬委托穆敬深打聽了許久藏匿地點,毫無音訊,對方是下了功夫藏匿的。
方卿眠坐在車上,感受著車的轉彎,直行,期間,她想記下路線,卻被宋長安無數次的打斷。
行駛了半個小時,車終於緩緩停下。
宋長安解開她蒙住眼睛的絲巾,拉開車門。
方卿眠看了一眼,冷笑出聲。難怪這麼久了,仍然查不出陸儘歡的具體位置,誰會懷疑一個筒子樓前破舊的旅店,就是宋寧藏人的地方呢。
宋長安帶著她繞過酒店的安全通道,走進了一部電梯,電梯穩穩停在了五樓,五樓的儘頭,是一間屋子,屋內很暗,隻點了一盞小而弱的台燈,鵝黃的燈光像是一隻螢火蟲,漂浮在虛無的黑暗中,屋內收拾得很乾淨,深色的古董家具,陸儘歡坐在床邊,神色憔悴。
門被推開,他沒有抬頭,每次門被推開,他都希望是有人來救他,可是沒有。
陸正堂流放他,已經不在乎他的生死了,他還能還指望誰呢?
“陸儘歡。”
女人?
陸儘歡抬頭,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,卻又暗淡下去。
是方卿眠,她脖子上的一圈紅痕,格外明顯,是被人用力掐過的。
“你來乾什麼?”他的態度不好,他記得上次起那麼羞辱方卿眠,他並不指望方卿眠能不計前嫌。
“救你。”她居高臨下,看著他“我答應恬恬,救你。”
“滾出去,不要你救我。”陸儘歡嘶吼著,嗓音粗啞,與之前陸家三公子紈絝的形象,大相徑庭“你少來假惺惺的。”
“人見到了,可以放心了?”宋長安在她身後,問她。
“我剛剛通知了我父親,他在隔壁,你去跟他談談吧。”宋長安側身,帶著方卿眠走進了隔壁的房間。
那是方卿眠第一次見宋寧,和陸正堂差不多的年紀,卻比陸正堂衰老很多,皮膚鬆鬆垮垮的,像是菜市場豬肉上割下來的豬皮,耷拉著。
大概是這些年在外麵玩的花,損傷了根本。
宋長安負手,退了出去,關上了門。
“宋先生。”方卿眠率先開口“見您貴麵,難如登天,出此下策,請您見諒。”
宋寧回過頭,燈光下,打量著女人,方卿眠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,就像是一隻餓狼,盯著籠子裡的獵物。
“你是為了陸儘歡來的?”
方卿眠點頭:“是。”
宋寧冷哼:“他仗著自己是陸家的公子,在我的地盤上為非作歹,欺負我兒子的女朋友,這件事,陸家要給我一個說法。”
“陸正堂將陸儘歡送到港城,算是讓他脫離了陸家的核心產業,美其名曰,送出去讀書,但實際上,不過是外放,您留著他,也無用。”
“虎毒不食子。”宋寧杵了杵拐杖“況且,錢不多,區區六百萬,陸家出得起,隻是看陸家想不想出了。”
這個數額尷尬,六百萬,對陸家而言就是灑水,根本不值一提,但是錢如果給出去,那就是陸家認慫,卸了麵子,宋寧這麼做的目的,就達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