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窈窈倉促收拾好行李,帶著墨鏡和口罩,棒球帽匆匆的離開,不久,一輛車停在樓下,接走了桑窈窈。
方卿眠沒有跟著,她剛剛在幫桑窈窈收拾行李箱的時候,已經在裡麵塞了一個追蹤器,她買了晚上七點的票,桑窈窈如果去了之後再回來拿行李,時間不夠,她隻能帶著心裡一起,見完人,直接去機場。
追蹤器穩穩地停在了茂竹城,是陸滿舟名下的另一套房產,方卿眠覺得好笑,原來曾經送自己鬆月公館,就像是送桑窈窈茂竹城一樣,其實對陸滿舟而言,她本質上跟桑窈窈沒有任何區彆,隻要對陸滿舟而言還有價值,不管是什麼,他都會隨手送出去。
不是例外,也不是偏愛。
她的車停在茂竹城的外麵,不久,陸滿舟的另一輛私人座駕行駛進了小區。
真相被自己親手求證的那一刻,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。
她猜對了。
這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,並不是陸正堂,而是陸滿舟,而陸正堂也不過是被他玩弄於掌心的一顆棋子。
方卿眠棄車,跟著定位,找到了桑窈窈的那棟樓,樓裡靜悄悄的,就像是一座墳場,寂靜得讓人聽不到一點聲音,瀕臨崩潰。
她跟著定位,停在了門牌號是1605的房間前麵。
她伸手,緩緩地摸向門鈴。
方卿眠伸出手,摸到門鈴的那一刹那,她失去了全部的勇氣,逃也似的順著電梯間,離開了這棟樓。
唐恬恬接到了方卿眠電話的時候,她正在開會,對麵幾個主管吵得天翻地覆,她聽著頭疼,索性開始玩手機,剛打開手機,就接到了方卿眠的電話。
對麵沉默良久,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:“恬恬,你能來接我嗎?”
虛弱,蒼白,她聽出了女人的不對勁,叫停會議,按照方卿眠發的定位,匆匆趕了過去。
遠處的陽光刺眼的厲害,唐恬恬趕去時,方卿眠的車泊在一棵老榆樹後麵,她坐在車的後麵,神情恍惚,眼神空洞,方卿眠將鑰匙遞給唐恬恬:“你開車,我們先走。”
唐恬恬沒有多問,在陽光下,一切都是那樣的虛幻,迷離。
十六樓。
桑窈窈坐在沙發上,摳緊了行李箱,陸滿舟沉默著站在窗邊。
是唐恬恬的車。
“陸正堂要殺我。”桑窈窈聲音顫抖,像是期許獲得男人的承諾似的,向他求助“怎麼辦,現在我四麵楚歌,你不能不管我。”
陸滿舟望著樓下飛馳而逝的車子,說道:“你被耍了。”
“什麼?!”桑窈窈抬頭,雲裡霧裡“我為什麼被耍了?”
“陸正堂根本沒有要殺你,方卿眠懷疑你,試探你背後的人究竟是誰。”陸滿舟打開行李箱,在一堆衣服中,發現了那個小型的追蹤器,他伸出兩根手指,捏住了那個追蹤器,然後輕輕捏碎“你走吧。”
“什麼?”桑窈窈震驚“滿舟,你說什麼?”
陸滿舟神色淡然,看著她:“我說,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不會得滿舟。”桑窈窈哭求:“我還有視頻,我還有當年錄下的視頻,那時證據,可以證明陸正堂害了龐夫人的。”
她傾身,半貼著地麵,用一種幾近哀求的語氣拽住了陸滿舟的衣角:“滿舟,看在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份上,你留下我,我離開了,根本活不下去,我為你得罪了陸正堂,他現在知道了我手裡有東西,不會放過我的。”
陸滿舟燃了一根煙,夾在指尖,煙霧燎燎,遮住了他的麵孔。
“和陸正堂的交易,不是你背著我,私下做的嗎?”他冷笑“我答應過你,給你你想要的,名譽,地位,錢,可是你不滿足,貪心,妄想嫁入陸家,當我的妻子,所以你背著我,跟陸正堂交易,你以為這些,我都不知道嗎?”
桑窈窈臉色慘白,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顏色,那張眼紅的嘴在此時顯得格外可怕。
“你......都知道了?”
陸滿舟冷笑,背過身去,欒朗看著跪在地下的桑窈窈,開口說道:“從去年開始,你總共見過陸蕭望十六次,陸正堂三次。第一次主動找陸正堂,是在梅莊的娉婷閣,第二次找陸正堂,是陸蕭望接你,第三次找陸正堂,是在上周五,陸蕭望送你去的梅莊。”
桑窈窈絕望了,這些年,她以為每一次和陸正堂的見麵,她都小心翼翼,滅有半分錯漏,原來,陸滿舟一直都知道,時間,地點,記得清清楚楚,不過,沒有戳穿她,讓她自以為天衣無縫。
“而你見了陸蕭望十六次,每次都是在藍灣快捷酒店,其中有一次,被方小姐盯上,跟了進去。”欒朗補充。
陸滿舟鎖著眉頭,斥責:“叫陸太太。”
欒朗一驚,陸滿舟從沒有這麼大的戾氣,去糾正他的稱呼,他瞬間改口。
“其中有一次,被陸太太盯上。”欒朗說道:“陸總念在你為他做了這麼多年的事的份上,你按照陸太太的意思離開,去閩江,陸總不計較你的背叛,給你一筆錢,足夠你下半輩子不愁吃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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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陸滿舟!”桑窈窈幾乎是尖叫出聲“我手上的證據,如果交給陸正堂,你母親的死因,這輩子無法沉冤昭雪,九泉之下,你怎麼麵對你的母親?”
“桑小姐,我送您去機場。”欒朗伸出手,做了“請”的動作。
“滿舟,滿舟。”她像是溺水的人,抓住最後的稻草,拚命的呼救“滿舟,我願意出庭,我願意指正陸正堂,我求你了,我去了閩江,根本活不下來。”
陸滿舟上前,死死地捏住了桑窈窈的下巴,冷笑:“我給你的,足夠你下半輩子生活了,是你不知足,是你勾結陸正堂,如今要殺你的人,也不是我,我出錢讓你整容,捧你進娛樂圈,給你資源,讓你演戲,給你錢,時間久了,你就覺得,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掙來的,全然忘了那個當年在泥濘中掙紮的桑芷,而覺得自己是那個人前顯貴的桑窈窈了,我對你,已經仁至義儘了。”
說罷,他示意欒朗,半拉半扯,將人帶走。
煙燃儘了,他顫著指尖,又點了一根。
橙色的火光在空氣中燃起,初時,總是一個小火苗,隻是後來越燒越大,不知就燒成什麼了。
“她走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