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側妃安。”宋清沅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。
白側妃的目光落在宋清沅發間的蓮花簪上,那簪子溫潤剔透,不似金銀,卻彆有韻味。
“妹妹這簪子倒是彆致,不知是在哪家鋪子買的?”
宋清沅抬手,指尖輕輕撫過發簪,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羞怯:“姐姐見笑了,我這些小玩意兒,都是家裡人送的。倘若姐姐喜歡,我讓三哥給您也送一套來便是。”
她本就生得美顏,聲音又嬌又軟,這麼一說,白側妃心裡的那點不快頓時消散了不少。
“妹妹客氣了,總讓你送,我也不好意思。”白側妃話鋒一轉,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,“這樣,我出些銀錢,你讓你三哥幫我備個三套,這事就這麼定了。”
送到手裡的錢哪有不要的道理,宋清沅笑著收下。
兩人言笑晏晏,一路聊到了王妃所居的怡軒院。
如今這偌大的王府後院,主事的女人就三個,王妃,白側妃,還有她宋清沅。王妃不想放權,又懶得應付她們,便定了每四日請安一次的規矩。
宋清沅跟著白嬌嬌進了院子,卻被王妃的貼身嬤嬤攔在了門外。
“請二位主子稍候,王妃娘娘還在洗漱。”
“還在洗漱?”
白側妃柳眉一豎,看向宋清沅,滿臉的不可思議:“她這是怎麼了?這五年來,可從沒讓我們在外頭乾等過。”
宋清沅心下了然,劇情的齒輪,已經開始轉動了。
原文裡,這位王妃從今天起,就開始她惡毒主母的劇本。而眼前的白側妃,過不了多久,也會徹底撕下偽裝,變成一個隻知爭風吃醋的惡毒女配。
“許是照顧大公子累著了,沒歇息好。”宋清沅輕聲說道。
這一等,就是足足半個時辰。
白側妃的耐心早已告罄,一進主屋,連禮都懶得行,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,端起茶杯就灌了一口。
“姐姐這漱洗,莫不是在夢裡洗的?若真是起不來,便差人來說一聲,何苦讓我們在外麵喂蚊子。”
宋清沅跟著進來,依足了規矩行禮,卻遲遲沒聽到上首傳來“平身”二字。
白嬌嬌冷笑一聲,轉頭看向還躬著身的宋清沅,話卻是對王妃說的:“喲,你昨日才救了某人兒子一命,她今日就給你擺上主母的譜了?”
她隨即又對宋清沅道:“往後遇上這種事,躲遠點,省得好心沒好報,惹一身騷。”
白側妃當年因年紀小,錯過了王妃的選秀,不然憑她和王爺青梅竹馬的情分,今日坐在這主位上的,本該是她。
崔靜月這五年裝出的溫和善良,原來都是假的。
“起來吧。”
上首終於傳來王妃冰冷的聲音。她看著底下那個越發嬌媚動人的宋清沅,心裡像被無數根針紮著。
一想到昨日,自己竟為了景軒的病,向這個賤人屈膝下跪,她就恨不得立刻撕了這張臉。
宋清沅從容起身落座,一抬眼,便對上了王妃的目光。
那眼神裡沒有半分感激,隻有冰冷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怨毒,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,盤算著該從何處下手,才能將其徹底摧毀。
宋清沅端起茶杯,輕輕吹開水麵的熱氣,唇角彎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。
看來,救命之恩,昨天那一跪,已經兩清了。
今天是來算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