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揚起了啟靈幡。
那些如同破爛的陣法在這一幡的牽引下巧妙地運轉,四煞彙聚,罡天之外的超然巨力正被接引而來。
風突然變得大了,地麵上的煙塵陡然之間十倍地濃烈起來。
黃芩苷先是憤怒。
鼓風弄沙,就這點兒手段,在她堂堂金丹真人麵前簡直就是招笑!
然後是迷惑。
她的雙目如電,神識已如利劍般劈出,但卻感覺自己的一切探索都刺入了棉花裡。周圍的風無止無休地吹拂,變得愈發劇烈,甚至讓她有些發痛,她的飛遁開始變得艱難,刀刮般的疼痛裹挾在風中向她襲來。
接著是暈眩。
她像是被風卷了起來,飄向不知何方。啟靈幡化作巨大的黑暗裹住了她。
蕭禹等待的就是這一瞬間。
於是他出劍。
那一劍的軌跡無形無影,切入呼嘯的贔風煞中,旁人看不見劍光的軌跡,而看見的人已經被這一劍斬入心頭。
——問道斬。
“黃芩苷!你被開除了!”
黃芩苷在黑暗中陡然聽見這樣一聲爆嗬。
她嚇得心臟幾乎停跳,慌亂地摸出自己的通訊靈器:“……堂主?!您說什麼?我,我馬上就要完成任務了,人我馬上就能抓到!”
“閉嘴!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!”堂主爆嗬道:“自己想想你到底乾了什麼,彆以為我不知道!總之,你被開除了,馬上回來,收拾好你的東西給我滾!”
“什麼?!”
黃芩苷的心臟爆炸般劇烈收縮,眼前陣陣發黑。我乾了什麼?領導到底知道什麼?
難不成……難不成我挪用公司錢款偷偷給遊戲氪金抽卡的事兒被發現了?!
還是我偷偷倒賣玄律堂“廢棄”裝備的事情被發現了?
或者是我給領導備注為“老不死肥豬”還偷偷用開水澆領導發財樹的事情被發現了?
完了呀!!
黃芩苷心中劇震,尖叫著從天空中墜落下來,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完全失敗了。
而蕭禹則一躍而起,頗為興奮地道:“哈哈!區區金丹,還不是中了我的招,我們動手!!”
“哦哦!”
季槐跟著一躍而起,但仍然有些分不清情況:“動手,我們要乾什麼啊?”
“那個金丹修士眼下隻是暫時被我製住,你也不想一會兒承受一名金丹的怒火吧?”
蕭禹笑道:“看見遠處的那幾個飛梭沒有?咱們去搶一艘過來!”
說著他就抓住季槐的手,季槐登時感覺體內的法力脫離了自身的控製,噴湧而出,兩人衝天而起,朝著那帶有“特彆機動隊”字樣的飛梭衝去。蕭禹心念微動,劫火樁頓時被祭起,其中吸收的玄雷之力全麵激發,電光迸放!
“警報!警報!”
幾艘飛梭上頓時警報聲響成一片,如群鴉驚飛。
鎮惡號艦身八百麵六爻銅鏡次第翻轉,乾元方位的銅鏡率先迸發青光,緊接著離火、坎水位列的法鏡應聲共鳴——整艘飛梭仿佛化作卦象流轉的渾天儀,鏡麵折射出的玄黃之氣在空中交織成陣。
毫無用處。
蕭禹手中掐出一道劍訣。
昔年玄女曾以此劍殺夔牛。
劫火樁上吞吐出一道霆光,準確地刺入法陣運行的節點中,千分之一秒後,鎮惡號多處炸裂開來,冒著煙墜向大地。
蕭禹手掐劍訣,那電光自爆炸的烈火中飛射而出,又刺向太虛,於是轟然巨響之中,太虛飛梭也打著旋墜向大地,最後蕭禹右手一甩,季槐哇哇亂叫,身不由己地飛撲向雷獄,體內法力洶湧如潮,迫使著她一掌推出,轟的一聲巨響中,雷獄飛梭的艙門炸開,季槐“臥槽——”一聲就滾了進去,心想:
完啦,現在我襲警了!
蕭禹緊接著飛入雷獄之內,笑吟吟地看向裡麵一眾臉色蒼白的修士:“諸位是自己跳出去,還是我請你們下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