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旗山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,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。
“今日在地下城,夏神醫親口告訴我,想要徹底治好婉君的玄牝陰體,使其蘇醒,並非易事。除了婉君自身需要承受難以想象的極大痛苦之外,還需要至少三味世間罕見的頂級靈藥作為引子和輔藥,才能進行後續的治療。”
他頓了頓,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無力與絕望。
“而這三味靈藥,每一種,都堪稱無價之寶,根本不是如今的我能夠輕易得到的。甚至可以說,就算傾儘我們薑家二房所有的財力和人脈,也未必能尋到其中任何一味。”
鄒曼如臉上的狂喜之色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,瞬間凝固,然後一點點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煞白。
她明白了,她終於明白了丈夫話中的深意!
“那……那秦曉……”她嘴唇哆嗦著,一個令她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麵對的念頭,在她腦海中瘋狂滋長。
薑旗山疲憊不堪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,聲音沙啞地道出了那個殘酷的現實。
“夏神醫說了,如今唯一能指望,也唯一有可能找到那些靈藥,並且有能力出手救治婉君的人……隻有秦曉。”
“轟——!”
鄒曼如如遭五雷轟頂,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,大腦一片空白。
原來,她一直看不起,一直肆意冷嘲熱諷,甚至恨不得將其踩在腳下狠狠羞辱的那個廢物贅婿,那個她眼中的掃把星、窩囊廢,竟然是她寶貝女兒活下去的唯一希望!
鄒曼如隻覺得天旋地轉,耳邊嗡嗡作響,薑旗山那如同審判般的話語,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她的心上。
悔恨瞬間將她吞沒。
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對秦曉的種種刻薄與羞辱,想到了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,腸子都悔青了!
萬一秦曉因此記恨在心,不願出手救治婉君,那她豈不是親手斷送了女兒唯一的生機?!
“不……不行!”
鄒曼如猛地從石凳上彈了起來,臉色煞白如紙,聲音因恐懼而尖利。
“我……我得去找他!我得去給他道歉!旗山,我這就去給他磕頭賠罪!隻要他肯救婉君,讓我做什麼都行!”
她此刻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薑家二夫人的倨傲與矜持,慌亂得像一隻無頭蒼蠅,轉身就要往外衝。
薑旗山一把拉住她,眉頭緊鎖。
“你現在去找他,又能如何?白家主剛被你氣走,秦曉那邊……”
他話未說完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鄒曼如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甩開薑旗山的手,踉蹌著,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了二房庭院,口中兀自喃喃。
“我必須去!我一定要去!婉君……我的婉君不能有事……”
然而,當鄒曼如跌跌撞撞,好不容易尋到白家下榻的彆院時,卻被告知秦曉早已帶著白家父子去了薑家的練武場。
此刻的薑家練武場上,白家眾人正按照秦曉的吩咐,各自施展平生所學,將壓箱底的本事都亮了出來。
他們雖然不明白秦曉的用意,但白峰恒之前那番鄭重其事的交代,以及秦曉身上那股淵渟嶽峙的宗師氣度,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