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著,電話又被沈重山拿了過去。
相較於羅曼如的歇斯底裡,沈重山的聲音,則帶著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教訓口吻。
“秦天,人貴在有自知之明。”
“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,但這就是現實,你必須學會接受。”
“你和雲溪,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。”
“她注定是翱翔九天的鳳凰,而你,不過是泥潭裡的一隻癩蛤蟆,你們之間,隔著天與地的差距。”
“我以一個長輩的身份,最後再勸你一句。”
“你若還對雲溪念及一絲舊情,就該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,安安分分地過完你那可悲的餘生。”
“不要再出來拋頭露麵,丟人現眼了。”
“這對你,對雲溪,都好。”
說完,沈重山便輕蔑地掛斷了電話。
仿佛打發了一隻在耳邊嗡嗡叫的蒼蠅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聽著電話裡傳來的陣陣忙音。
秦天臉上的最後一絲溫度,也隨之消失殆儘。
他緩緩地,將那一串號碼,從手機裡徹底刪除。
仁至義儘。
他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。
是他們,自己選擇了走向毀滅。
從這一刻起,沈重山,羅曼如,在他眼中,與路邊的石頭,再無任何分彆。
甚至,連路人都不如。
路人,他尚且可能因為憐憫而伸手搭救。
而他們,不配。
“走吧。”
秦天收起手機,轉過身,對著早已等候多時的刑天和白柔,平靜地說道。
三人邁步,登上了魅影運輸機。
厚重的艙門,緩緩關閉,隔絕了外界的一切。
飛機引擎開始轟鳴,在經過一段極短的滑行後,便陡然升空,化作一個黑點,消失在了天際。
機艙內。
刑天看著秦天那張冰冷如萬年玄鐵的側臉,心中那份擔憂,愈發濃烈。
他低聲問道:“大人,蔣忍冬的老巢,北域國賓館,此刻必然是天羅地網,戒備森嚴到了極點。”
“我們……是直接闖進去嗎?”
秦天沒有回答。
他隻是靜靜地望著窗外,看著那飛速倒退的雲層。
他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,落在了那座即將舉行盛大婚禮的北域國賓館之上。
許久。
他才緩緩開口。
聲音裡,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類情感,宛如神明在下達最終的審判。
“不。”
“我們是去參加一場葬禮。”
他轉過頭,看著刑天,眼神幽深如獄。
“而我,是送葬人。”
北域,國賓館。
龍國最頂級的宴會場所之一,今日,這裡被布置成了一片夢幻的海洋。
上萬朵從世界各地空運而來的頂級鮮花,鋪就了一條長達千米的紅毯。
來自龍國各界的頂尖名流,權貴巨賈,乃至鄰國的使節,齊聚一堂。
上百家媒體的長槍短炮,對準了廣場中央那座高達九米的婚禮高台,進行著全程直播。
今天,是新任北域戰神蔣忍冬,與濱海沈家千金沈雲溪大婚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