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有在最中心的祭天台處靜靜地站著一個男人,他穿著一身潔白的研究服並戴著一副斯文的金絲眼鏡,手中甚至還拿著一本關於基因序列的學術典籍。
他看上去不像一個攪動天下風雲的陰謀家,更像一個在大學校園裡隨處可見的儒雅學者。
他就是先生,葉擎蒼。
看到秦天緩緩走來葉擎蒼的臉上沒有絲毫意外。
他隻是輕輕地合上了手中的書本,抬起頭用一種仿佛與老友,探討學術問題般的平靜目光看著秦天。
他沒有立刻動手,反而平靜地開始闡述他那早已扭曲的瘋狂理念。
“秦天,你知道嗎?”葉擎蒼的聲音溫和而又充滿了磁性,仿佛帶著一種能讓人不自覺信服的魔力。
“在我眼中這個世界病了。”
“病得很嚴重。”
“人類的貪婪,愚蠢,自相殘殺,嫉妒,傲慢……這一切都並非後天養成,而是從一開始就深深地刻印在他們基因裡的無法被根除的原罪。”
他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整個世界,眼神之中卻流露出一絲造物主般的悲憫與瘋狂。
“我所做的一切從來都不是為了所謂的權力。權力那種低級的東西我早已不屑一顧。”
“我是為了治病。”
“是為了用我畢生的心血與智慧篩選出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基因,然後用這些完美的基因去創造一個沒有任何紛爭,沒有任何病痛,人人都能永享安寧的嶄新完美世界!”
他看著秦天那溫和的目光漸漸變得狂熱。
“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秦天?”
“我才是這個病入膏肓的世界,唯一的救世主!”
然而秦天聽著他那充滿了宏大理想,與瘋狂邏輯的“救世宣言”,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卻隻有無儘的憐憫。
“你錯了葉擎蒼。”秦天緩緩開口,聲音平靜卻又帶著一種足以擊穿一切虛妄的磅礴偉力。
“錯得很離譜。”
“你所謂的救世,不過是你為了滿足自己那變態的控製欲,而精心編造出的一個看似偉大的借口而已。”
“生命之所以可貴,從來都不在於它的完美,而恰恰在於它的不完美。”
秦天的腦海中閃過了蘇清影的嫣然一笑,閃過了夏傾月的清冷溫柔,閃過了周泰的憨直怒火,閃過了北境那三十萬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兄弟。
他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。
“那些你視之為原罪的愛恨情仇,那些你想要根除的悲歡離合,那些不完美的卻又充滿了煙火氣息的一切,才是我們之所以稱之為人的東西。”
秦天看著葉擎蒼,那憐憫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。
“而你葉擎蒼,你早已失去了為人的資格。你不過是一個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的可悲瘋子。”
秦天這番話如同一柄萬斤重錘,狠狠地砸在了葉擎蒼,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理念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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