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入溪流瞬間,一股涼意直淹張侗胸口。
果然和他猜得一樣,要想鑽進山洞,還得把頭低下,大半截身體泡在水裡。
這樣活動極為便,要是洞裡有個突發狀況,會十分被動。
而且更要命的是洞中黑漆漆一片。
張侗剛鑽入洞中,就眼前一黑,隻能聽到耳邊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,以及時斷時續的哨子聲。
不過一進入洞中,那哨子聲便清晰了許多。
甚至能聽出,聲音就在幾米之外,距離洞口很近,貼著洞穴上方響起。
張侗泡在水裡,看不清四周,隻能伸出左手,頂著洞穴上方的石壁,避免碰到腦袋的同時,小心翼翼朝著哨聲方向摸去。
而他的右手則藏在水裡,握著一直沒離手的尼泊爾刀。
說實話。
張侗有賭的成分。
他看不見,又處在水中,可以說完全陷入劣勢。
如果吹哨子的那位突然暴起,那張侗唯一能拚的,就是看自己八字硬不硬。
有溪流推著走,區區幾米距離,張侗轉眼就來到了哨子聲響起的位置。
可就在這時,哨子聲戛然而止。
張侗還沒來得及詫異,就感覺左手一空,洞穴上方的石壁消失了。
不,不是消失了。
而是洞穴突然變得寬敞起來。
張侗終於可以抬起頭,站在水中,像盲人一般,平舉左手,繼續往哨子聲消失的方向摸索。
結果僅僅走了兩步,張侗就摸到了一麵奇怪的岩壁。
奇怪就奇怪在,這塊岩壁十分平整,就像人工開鑿過的一樣。
張侗心中“咦”了一聲,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,左手沿著這塊岩壁往上摸。
果然,他摸到了一個台階。
看樣子,這個山洞非比尋常。
剛剛那哨子聲,就是在這個台階上發出的。
隻不過,現在台階上十分安靜。
那吹哨子的,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,似乎離開了。
張侗卻不敢大意,抬起藏在水裡的右手,將尼泊爾刀對著台階上揮舞了幾下。
確定台階上似乎真沒有東西後,他這才攀著台階,從水中躍起,帶著嘩啦啦的水花,一個翻身上了台階。
誰能想到,這山洞中竟然藏了乾坤。
張侗雖然看不見,卻大概明白,自己所站的台階,應該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平台。
可誰會在一個山洞的入口不遠處,開鑿這麼一塊平台?
此刻,張侗隻要有亮光,讓他看清這個平台。
在跳入溪水前,他也曾留了個心眼,將火柴盒叼在口中,想在洞中找機會給自己照個亮。
隻可惜跳入水中後,火柴還是不可避免被打濕了。
所以,現在張侗仍然看不到周圍的情況。
他隻能在黑暗中,聽著溪水從自己腳下流過,考慮要不要重新跳下平台,然後順流而下,去尋找出口。
可是這洞穴有多深,他也不清楚。
他唯一清楚的是,就在自己所站的這個平台上,剛剛有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在吹哨子。
那個東西現在在哪裡?
張侗舉起尼泊爾刀,在黑暗中胡亂揮動了幾下,直到刀口砍在堅硬的岩石上,發出“哐”的聲響,張侗才心疼地收回了刀。
看樣子。
這個平台也不大啊。
張侗記得自己揮刀時,手臂都沒有打直,就能砍到周圍岩壁,說明平台的麵積最多三尺見方。
那個吹哨子的玩意兒,多半已經不在平台上了。
可不在平台上,那又去了哪兒?
是消失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