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謹修垂下眸子,露出眼皮褶皺上一顆小小的紅痣。
他波瀾不驚道:“不然你怎麼一分錢都沒花。”
司文悅這才意識到親哥說的第一句是疑問句,不是陳述句。
她坐穩身子,喝茶將咳嗽壓下去,看向門口的司機老周蹙眉。
分明交代過外麵發生的事不許講給家裡人,老周這次怎麼擅作主張。
要是阮蕎的事讓哥哥知道,那自己豈不是慘了!
察覺到大小姐的怒視,老周神色茫然。
司謹修抬眸又道:“銀行卡。”
思及手中那張絲毫未動的銀行卡,司文悅保持著微笑,心中暗罵親哥多說幾個字會死嗎?!
她笑容乖巧道:“沒有喜歡的東西嘛,再說我才不是那種鋪張浪費亂花錢的人。”
說罷便撣了下裙角的茶水,起身,“我上樓了,畢竟過幾天要開學,我得複習功課!”
“嗬,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”司謹修隻是麵無表情吐出幾個字,又繼續低頭喝茶。
司文悅嘴角抽了下,不知為何,最終還是沒忍住。
“哥,聽說你看好我們學校的一個丫頭,還特意安排她進沒有資格參加的比賽?”
“哪個?”
司文悅見哥哥雲淡風輕的模樣,心中湧出憤懣。
她埋怨道:“當然是阮蕎啊!還能是誰,比賽是司氏讚助,憑什麼單給那窮丫頭開後門?”
‘哢噠’的一聲,司謹修將茶盞放到茶幾,抬起狹長的雙眸看向她。
明明表情未變,可司文悅脊背卻莫名升起一股戰栗。
她甚至沒敢繼續追問,憋了下嘴嘟囔道:“......對不起哥,是我多嘴了。”
說罷便轉身走向樓梯。
可沒走幾步,司謹修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。
“你既然發話將來不進公司,那公司的一切決策都和你無關。”
司文悅腳步滯住,心臟像被大手攥緊,硬生生泛出驚恐,眼前竟倏地劃過幾幕如同抽幀電影般灰暗的畫麵。
病床上的身軀乾癟枯瘦,凹陷的臉頰剛擠出笑意,霎那間便被無法控製的痙攣所代替,幾口青黑的血撲麵噴濺在自己眼前。
“你根本不明白......”司文悅眼眶泛紅猛地轉過身,卻發現司謹修早就起身,利落走向門外。
隨著‘砰’的一聲關門響,客廳的空氣仿佛被全部抽走。
她急促呼吸幾下,轉身抓著欄杆快步向房間跑去,直到整個人柔軟的絨被包裹,才緩緩平穩。
就在這時,手機傳來清脆鈴聲劃破寂靜的房間,司文悅仰麵躺在床上,從被子中撈來手機。
是學校一個總愛巴結她的女生。
司文悅甚至記不清全名,隻記得這女生的叔叔貌似是教導主任。
她順手接通。
“司姐!忙嗎?有個關於你的事......”
司文悅不耐煩打斷:“直接說。”
“剛才有個家長給學校打電話說你和白秀秀故意殺人,他有人證和物證,要求處分你們,還要給他下跪道歉,不然就來學校鬨大!
“不過司姐你放心,我叔叔說這人肯定是沒事找事,交給他處理就行!”
司文悅起身踱步至窗前,嗤笑幾聲,丹鳳眸中泛著鄙夷。
“是阮蕎他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