檔案室的銅鎖在黑暗中泛著冷光,像隻窺視的眼睛。
艾麗西亞跪在通風管道裡,下巴抵著冰冷的金屬,聽著外麵巡邏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她的掌心全是汗,握著的微型***差點滑落——這是她花了三天時間,從威廉姆斯的書房偷配的權限鑰匙,能打開S部落所有加密檔案庫。
“還有兩分鐘。”耳麥裡傳來陸沉的低語,信號帶著沙沙的雜音,“我已經把監控調到循環播放,動作快點。”
艾麗西亞咬了咬牙,用***對準通風口的柵欄。金屬片發出輕微的“哢噠”聲,像牙齒在咀嚼骨頭。她屏住呼吸,輕輕推開柵欄,翻身跳進檔案室。
灰塵在月光下飛舞,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紙張和防蟲藥的味道。檔案室比她想象的更大,密密麻麻的書架從地麵堆到穹頂,每一格都塞滿了牛皮檔案袋,標簽上的年份最早可追溯到百年前。
她的目標很明確——母親的死亡檔案。
從小到大,威廉姆斯都告訴她,母親是在她出生後染了沙漠瘟疫,痛苦地死去。可藍光棺槨裡的乾屍,還有父親日記裡那句“她的犧牲不是結束”,都在告訴她,事情沒那麼簡單。
手指劃過冰冷的金屬書架,停在標著“皇室成員”的區域。檔案袋按年份排列,她很快找到了母親去世那年的卷宗,編號是“蠍0719”——那是她的生日。
檔案袋意外地沉。艾麗西亞剛把它抽出來,裡麵就掉出一疊泛黃的照片。
第一張是母親抱著嬰兒的她,坐在綠洲的花叢裡,銀鳥項鏈在陽光下閃著光,笑容溫柔得像泉水。第二張是母親躺在石床上,臉色蒼白,手腕上插著輸液管,旁邊站著白大褂,正是威廉姆斯的私人醫生。
最後一張照片讓艾麗西亞的血液瞬間凍結。
母親被固定在手術台上,胸口被剖開,露出跳動的心臟。威廉姆斯戴著橡膠手套,手裡拿著個閃著幽藍光芒的注射器,針尖正對準母親的心臟。背景裡的儀器屏幕上,赫然顯示著“骨核適配度98%”的字樣。
“不……”她的聲音發顫,指尖撫過照片上母親痛苦的臉,紙頁被淚水打濕,暈開了油墨。
檔案袋裡還有份手術記錄,字跡是威廉姆斯的,潦草卻透著殘忍:
“實驗體編號73(皇室成員伊莎貝拉),產後基因活躍度達峰值,符合骨核容器標準。今日執行活體移植術,將骨核碎片植入其胸腔,觀察共生反應。”
“術後第七天,實驗體出現排斥反應,皮膚沙晶化。注射高濃度鎮定劑無效,但其心臟仍在為骨核提供能量,判定為‘成功容器’。”
“為確保骨核與下一代宿主的兼容性,已提取實驗體卵母細胞基因,注入骨核核心。待艾麗西亞成年,骨核將自動識彆其為‘親代’,降低融合排斥風險——完美宿主計劃,第一步完成。”
“完美宿主計劃……”艾麗西亞念著這幾個字,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喉嚨。
原來母親不是病逝,是被活生生當成了培養皿!威廉姆斯從她出生那天起,就在算計她,用母親的基因給骨核“打標記”,讓她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步母親的後塵,成為骨核的下一個容器!
難怪她的血能讓骨核樣本的咒印消退,難怪母親的乾屍看到她會有反應——那不是母女情深,是威廉姆斯精心設計的基因陷阱!
“威廉姆斯……”艾麗西亞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檔案袋上,暈開一朵猩紅的花。她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影像裡的話:“彆信威廉姆斯,他把我當成了第一份祭品!”
現在她明白了,父親、母親,都是祭品,而她,是那個被精心飼養、等待獻祭的最終祭品!
憤怒像野火一樣燒遍全身,艾麗西亞抓起檔案袋,轉身就想衝出去找威廉姆斯拚命。腳卻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金屬盤——那是她帶來的骨核樣本,早上從神殿偷偷取的,本想和檔案一起帶給陸沉。
樣本管摔在地上,幽藍的液體濺出來,正好接住了她滴落下的血珠。
詭異的事情發生了。
原本平靜的骨核樣本突然劇烈沸騰起來,幽藍的光芒暴漲,像顆迷你太陽。那些在顯微鏡下看到的基因碎片瘋狂聚集,不再是雜亂的遊動,而是順著她的血跡,在地麵上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銀鳥圖騰——和母親項鏈上的圖案一模一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