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麗西亞突然想起什麼,她抓起金沙往兩邊扒拉,玉棺底部的暗格隨著金沙減少漸漸顯露。暗格中央鋪著塊暗紅色的獸皮,上麵放著枚銀色的戒指,戒麵是個旋轉的逆熵圖騰,旁邊還壓著半張泛黃的獸皮地圖。
“溝通戒!”陸沉的呼吸驟然急促,他認出這正是三戒中最後缺失的那枚——沙語者說過,它能讓使用者直接與骨核意識對話。
他伸手去拿的瞬間,戒指突然騰空而起,像有生命般套住他的無名指。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收縮,陸沉突然發出痛呼,戒麵的逆熵圖騰竟像烙鐵一樣燙,在他手背上烙下道金色的印記——正是守沙祭司的完整圖騰,與老刀骨刀上的圖案分毫不差。
“它認主了!”蘇晴的探測器瘋狂報警,屏幕上的三戒能量波形終於連成完整的曲線,“三戒合一的反應!逆熵陣的頻率正在同步!”
艾麗西亞展開那半張獸皮地圖,上麵用守沙人古文字標記著三個紅點,其中兩個標注著“黑風口”“月牙泉”,第三個紅點被刻意圈了起來,旁邊寫著“骨核之源”,位置就在父廟地下三百米處。
“原來骨核的本體一直在這兒!”艾麗西亞的銀鳥項鏈突然指向地麵,“威廉姆斯在神殿搞的那些儀式,全是為了掩護他挖掘父廟地基!”
陸沉的手突然劇烈顫抖,溝通戒的銀色光芒與鎮壓戒、淨化戒的金光交織,在墓室中央凝成道旋轉的光柱。他的眼前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麵——守沙祭司封印骨核的最後時刻,艾麗西亞母親將銀鳥圖騰刻進石棺的背影,還有威廉姆斯年輕時偷偷潛入父廟的獰笑。
“它在給我看真相……”陸沉的聲音帶著震撼,“當年你母親不是被動獻祭,是主動將溝通戒藏進父廟,用自己的血脈設下結界,就是為了防止威廉姆斯找到骨核之源!”
話音未落,整個墓室突然劇烈搖晃。穹頂的螢石紛紛墜落,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。蘇晴的探測器指向入口的方向,屏幕上的紅點已經堆成了片,像潮水般湧來。
“是血引蠍的巢穴被驚動了!”蘇晴拽起陸沉,“還有更糟的——父廟的防禦係統全麵啟動,出口正在封死!”
艾麗西亞將半張地圖塞進陸沉懷裡,抓起石棺旁的備用火把:“走秘道的另一個出口!我母親說過,通往骨核之源的路藏在墓室的暗河裡!”
她踹開角落的石壁,果然露出條湍急的地下河,河水泛著淡淡的銀光,與溝通戒的光芒產生共鳴。陸沉的三戒突然同時亮起,在水麵上映出條發光的路徑,直指黑暗的下遊。
“抓緊了!”陸沉將艾麗西亞和蘇晴護在中間,骨刀劈開迎麵撲來的血引蠍群,“衝出這條河,就能堵住威廉姆斯的挖掘隊!”
三人躍入暗河的瞬間,墓室的穹頂轟然坍塌。陸沉回頭的刹那,看見十二尊酋長雕像的沙晶眼睛同時轉向暗河方向,嘴角似乎都勾起了詭異的笑——那些雕像根本不是防禦傀儡,是在引導他們走向骨核之源。
暗河的水流越來越急,水溫卻在急劇下降。艾麗西亞的銀鳥項鏈突然纏上她的手腕,指向河底的方向。那裡的淤泥中,隱約能看到無數隻慘白的手在揮動,指甲縫裡滲出黑紫色的液體,正是當年被獻祭給骨核的守沙人骸骨。
“它們在警告我們……”艾麗西亞的聲音發顫,“前麵有東西。”
陸沉的三戒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,溝通戒的銀色光芒在前方的黑暗中劈開道口子。當看清那東西的瞬間,連最冷靜的蘇晴都倒吸一口冷氣——
暗河的儘頭立著道巨大的沙晶門,門環不是蠍形圖騰,而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雕像,一個戴著守沙祭司的頭飾,一個穿著S部落的酋長服飾。而門楣上的刻字,竟與陸沉手背上的烙印一模一樣:
“守沙人終成沙,掌權者終為骨。”
更可怕的是,沙晶門正在緩緩打開,門後傳來熟悉的機械運轉聲,還有威廉姆斯得意的狂笑:
“等你們很久了……我的好侄女,還有守沙人的新傳人。”
暗河的水流突然逆轉,將他們往沙晶門的方向推去。陸沉的三戒同時發燙,手背上的圖騰與門楣上的刻字產生共鳴,發出震耳的嗡鳴。他突然意識到,母親留下的秘道根本不是逃生路,是條通往終極陷阱的引魂道。
而他們,正順著這條道,一步步走向骨核的心臟。
門後的黑暗中,無數雙幽藍的眼睛亮起,像等待獵物的狼群。陸沉握緊骨刀,看著艾麗西亞和蘇晴被水流裹挾著靠近沙晶門,突然明白沙語者沒說出口的話——
溝通戒能對話骨核,卻也能讓骨核徹底看清他們的弱點。
這場三戒合一的儀式,從一開始就是威廉姆斯設下的局。
暗河的浪花突然掀起,將陸沉的骨刀卷向沙晶門。當刀身接觸到門環雕像的瞬間,守沙祭司雕像的手突然抬起,死死抓住了刀柄,眼窩的沙晶裡,映出陸沉驚恐的臉。
門後的狂笑越來越近,帶著勝券在握的瘋狂。
陸沉的手背上,守沙祭司的圖騰正在滲出鮮血,與暗河的銀水融在一起,在水麵上畫出個巨大的逆熵陣——那是啟動的預兆,也是……獻祭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