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我不能輸!”威廉姆斯突然瘋了,他猛地撕開自己的意識屏障,露出最深處的執念——不是仇恨,是個穿白袍的孩子,正蹲在沙棗樹下哭,手裡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沙棗糕,“我隻是想有人告訴我,我不是野種……”
艾麗西亞的心臟一揪,剛想伸手,遠處突然傳來二柱的憨喊:“艾姐!你這兒咋這麼亮?我找你半天了!哎?這鳥能吃嗎?”
隻見二柱的意識幻影舉著個空油紙包,跌跌撞撞從意識縫隙裡鑽進來,眼睛直勾勾盯著沙之靈的銀鳥,還伸手想去抓:“看著像發光的沙棗糕,艾姐你快讓我咬一口!”
銀鳥被他嚇得撲棱翅膀,光流畫麵都晃了晃。艾麗西亞又氣又笑,剛想罵他,卻見二柱腳底打滑,手裡的油紙包飛出去,正好砸在威廉姆斯的幻影頭上——包底還沾著點沙棗糕碎屑,竟順著幻影的額頭,滲進了他的執念核心。
“臥槽!這糕還能治瘋病?”二柱喊得更大聲了——威廉姆斯的幻影突然不動了,那個蹲在沙棗樹下哭的孩子,正伸手去接碎屑,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。
“這是……逆熵粉末的作用!”艾麗西亞突然反應過來,二柱的沙棗糕裡摻了蘇晴給的逆熵粉末,正好中和了威廉姆斯執念裡的仇恨毒素,“二柱你歪打正著!”
“啥?我又立功了?”二柱撓撓頭,剛想再扔塊糕,沙之靈的銀鳥突然發出急促的鳴叫——光流畫麵突然切換,映出沙源深處的景象:
個巨大的黑色繭正在蠕動,繭上刻滿了跟威廉姆斯先祖同款的仇恨咒印,繭的頂端,正對著艾麗西亞和威廉姆斯的意識戰場,像在吸收這裡的能量!
“不好!”沙之靈的聲音變急了,“這是創傷的核心!你先祖當年沒敢激活,現在靠威廉姆斯的執念和骨核能量,它要醒了!”
威廉姆斯的幻影也慌了,他看著畫麵裡的黑繭,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被先祖當“養料”——所謂的“沙蠍複興”,根本是先祖為了激活黑繭設的局!
“我……我被騙了?”他的意識開始崩解,黑潮裡的仇恨能量越來越弱,“那我做的這一切……都成了笑話?”
艾麗西亞伸手想抓住他的意識殘魂,卻晚了——黑繭突然爆發出股巨大的吸力,威廉姆斯的幻影像被狂風卷走的紙,瞬間被吸向沙源方向,隻留下句絕望的喊:“艾麗西亞……彆讓它出來……”
沙之靈的銀鳥趕緊展開翅膀,金色光流組成屏障,卻被吸力扯得不斷變形:“它要靠雙重血脈的孩子徹底破繭!那個紮羊角辮的女孩,現在很危險!”
艾麗西亞的心臟驟縮——她突然想起蘇晴剛才傳來的消息,女孩的項鏈正在和骨核碎片共鳴,現在黑繭一吸,女孩肯定會被拽過去!
“二柱!我們走!”艾麗西亞抓起骨笛,沙魂之種藤蔓重新纏上手臂,“去救那個孩子!”
“哎!等等我!”二柱趕緊跟上,還不忘撿起地上的油紙包,“我這糕說不定還能用上!黑繭要是愛吃甜的,咱就用糕砸暈它!”
兩人的意識剛要退出骨核,沙之靈的銀鳥突然叫住她,光流裡甩出最後幅畫麵——畫麵裡,艾麗西亞的父親正對著塊綠色原石微笑,原石上的紋路,竟跟女孩掌心的雙重血脈符號一模一樣!
“你爸早就知道……”沙之靈的聲音帶著深意,“雙重血脈不是詛咒,是打開黑繭的鑰匙——但鑰匙怎麼用,全看你。”
艾麗西亞的腳步頓住了。父親的笑容、女孩的項鏈、黑繭的紋路……這些碎片在她腦海裡飛速拚湊,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冒了出來:
父親當年留下沙魂之種,母親埋下沙之靈,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“消滅”創傷,而是想讓她和女孩一起,用“接納”的方式,徹底化解黑繭裡的千年仇恨?
可黑繭馬上就要破繭了,女孩還在被吸力拉扯,威廉姆斯的意識殘魂也被吸走了……
艾麗西亞握緊骨笛,金色的光流在她身後拉出長長的尾焰:“不管鑰匙怎麼用,先把孩子救下來再說!”
她沒注意到,沙之靈的銀鳥眼裡,閃過一絲複雜的光——光流的角落,還藏著幅她沒看到的畫麵:黑繭的最深處,有個穿白袍的人影,正抱著塊完整的銀鳥碎片,像在等待什麼。
那是誰?是初代守沙祭司的殘魂,還是……母親從未告訴過她的秘密?
沙源的吸力越來越強,意識戰場的邊緣開始崩解。艾麗西亞拽著二柱的幻影,朝著現實世界的方向衝去——她知道,真正的決戰,不在意識裡,在沙源深處,在那個還在等待救贖的女孩身邊。
而那半塊沾著沙棗糕碎屑的銀鳥碎片,正悄悄在她的骨笛上發燙,像在預示著什麼。
這場關於創傷與接納的戰爭,終於要迎來最關鍵的鑰匙。隻是沒人知道,打開黑繭的那一刻,等來的是和解,還是更可怕的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