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三,南部、西部邊境加派兵力守住,緊急調用糧草,輔國公以及恭親王,都做好大戰準備
其四,強化內閣法定權力機構,對於太後的錯誤決定有權駁回
……
太後氣得臉色發青,早朝結束,她也不送悟真道人,拂袖而去。
悟真道人極其失望。
離開皇宮,他疲憊地對梁勃說:“修睿,我已經儘力了,她是個不識好歹的……成立內閣權力中心,是幫她脫責,也是對定國公府的保護。不然,所有的決策錯誤都由她擔著,不僅她要遺臭萬年,定國公府也退出曆史。”
梁勃:“是太後目光短淺。”
“修睿,你把耀哥兒送出去,越遠越好。”
大陳要完了,定國公府也要完了,留一條根吧!
四月三日,北部邊境傳來消息:大陳割讓媯州、易州、雲州等七城與蛟龍國,換回梁景渝、梁景沄兩位少將軍。
而蛟龍國當場將七座城池轉贈鄰國赤炎王朝!
整個京城一片嘩然。
憤怒的百姓不斷地衝擊皇宮,在定國公府門前不斷地咒罵。
朝堂傳來一個震驚的消息:齊王失蹤了!
齊王府人去府空,武德司的人全體出動,無論府中、江南賜予的療養府邸,都找不到齊王府的任何人。
高山軍卻越戰越勇,吸收了許多大將,朝廷平叛大軍不敵,節節敗退,已經退到鄧州府城,叛軍離天奉城不足六百裡。
容雲鶴日夜趕路,到邊境時,東啟國已經突破防線,晉安、永嘉兩州失守。
太後遍尋齊王不見,命人把齊王府拆除泄憤,還鼓動百姓進府隨便搶。
朝廷百官更加不滿,指責她不顧大局,還有人說齊王說不定被太後害死了。
*
城郊農家院。
姚素衣背著一簍子繡線、布頭、豬骨頭、雞頭雞腳、十幾個餅子回來。
傅桑榆把簍子打開,被扒得一絲兒肉都沒有的骨頭混合青菜葉,在鍋裡撒幾粒米燒了骨頭菜粥。
等她燒好粥,拉開案板,準備吃餅子喝骨頭粥時,忽然發現,姚素衣帶回來的餅子,一個也沒了。
她尖叫一聲:“餅子呢?一個也沒了?大哥,你們好歹給我留一個餅子,我還餓著呢!”
傅修恩說道:“誰沒餓著?一天才吃上一個餅子。”
“大哥二哥三哥,你們幫人抄書賺一點也好啊,單靠母親撿菜葉,靠我做繡活養活一家人,這不是辦法啊!”
傅桑榆說話很難聽,“你們都是讀書人,都要臉,我和娘不要臉,但是我吃不飽肚子,怎麼繼續乾活?”
傅鶴晨聽她在吵,躲在裡屋不說話。
他很羞恥,但是他不想死。
今年因為戰事,考試一拖再拖,至今也沒定下時間,他連個秀才也不是。
自從離開抱樸苑,周圍就吵得很,那麼多人對著他指指點點,他頭發大把大把的掉,書也讀不下去。
這時候,柵欄門一響,傅璋滿臉喜氣地從外麵回來。
他依舊身著長衫,雖然洗得有些發白,但乾乾淨淨,不見邋遢。
“好消息!”他激動地賣個關子,從懷裡掏出一個包。
傅桑榆急忙打開,發現裡麵是一個筆架、一個筆山,還有一本《東洲雜記》。
看傅璋如此激動,心裡燃起希望,問道:“二叔,這些都是太後賞的嗎?”
傅修恩也激動地問道:“您要回到朝堂了?”
在裡屋看書的傅鶴晨也趕緊走出來,站在門口聽。
“是官複原職了嗎?”姚素衣激動地說道,“璋郎,我就知道,太後離不開你。”
傅璋有點尷尬,自動忽略了大家的眼神,說道:“整個天奉城都傳遍了,北邊、東邊都打起來了。蛟龍國把定國公府五個少將軍都抓走了,還挑了手腳筋。太後啥反應,你們猜猜?”
“啥反應?”
“她呀,用易州、雲州等七城,與蛟龍國,換回梁景渝,梁景沄,現在全京城都在罵她。”
傅璋又解氣又痛恨地說,“當初我那樣忠心,她卻罷我官,賜我婚,害我如今流落這窮旮旯……”
他還在痛恨太後為他和姚素衣賜婚!
姚素衣低頭,眼圈兒通紅。
“太後派人把齊王府砸得七零八落,老百姓一哄而上,進王府搶東西,我也去了——”傅璋指著那堆東西,說道,“彆人都不識貨,淨搶些俗物,殊不知這才是好東西。”
姚素衣和幾個孩子臉上的笑容漸漸落下去。
傅修恩滿眼不可思議,道:“二叔,你說的好消息就是這些?”
“這多大的好事兒啊!太後被百官攻訐,齊王逃跑,定國公府要倒了……富貴又如何?眼見她烈火烹油,鮮花著錦;眼見她大廈傾頹,食儘鳥投!”
傅桑榆冷笑道:“最起碼他們曾經金門玉戶神仙府,最起碼他們桂殿蘭宮妃子家。二叔,你用儘一生也爬不到那麼高,擺什麼優越感呢?”
嘲笑彆人大廈傾倒,卻忘記自己雙足始終站在泥濘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