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,他從梁景渝把他們當賭注的那一刻,就打算放棄梁景渝了。
其他將領也都服從:“一切謹遵郡主號令。”
正討論間,芳苓過來稟報:“郡主,靖南王來了。”
梁幼儀起身去迎,把他直接帶到新下屬麵前,恭敬地說:“王爺,你來得正好,與大家說說京中的事吧?”
蕭呈頷首,笑得很和煦。
他是皇家人,心思比一般人要深得多。
梁幼儀叫他幫忙說說京中事,他立即就明白了:她想借他親王的身份,讓這些人信服。
這些人一直隸屬於梁家軍,就算兵符在手,他們心中的主子依舊是定國公。
借他的口,說出太後的昏聵,定國公府的無恥,叫這些人對定國公府乃至太後死心,臣服於她雲裳。
他被利用,但他願意!
大家好奇地打量蕭呈,梁幼儀說:“大家拜見靖南王!他是先帝的第五皇子,如今封地洪州。”
“見過王爺。”
大家很激動,要說先前還有一些對梁幼儀的疑惑,這會兒是完全放心了。
很明顯,靖南王專門為雲裳郡主撐腰的。
先帝之子,唯有靖南王和淮南王還活著。沒想到他們三生有幸,能麵見靖南王,還有機會聽王爺親自訓話,這托郡主的福。
“大家免禮。”靖南王說,“你們選擇追隨雲裳郡主,絕對是你們的福氣,本王都巴不得到她麾下任職。”
靖南王笑了,他說的是真心話。
他文雅又偏良善,雖為皇家身,卻是個厚道人。
蕭呈語氣一轉,說道:“本王對於朝政不予置評,隻給你們講幾件小事。”
第一件,他說八歲的蕭千策勤政愛民,很厚道,但是被太後娘娘苛待,小時候聰明伶俐,如今七情內傷,昏迷不醒,太醫說不容樂觀。
第二件事,他說東部邊境守將容雲鶴,竟然被朝廷派去鎮壓叛軍,四個多月未回營地,東啟國趁虛而入,聽說已經丟失兩州……
第三件事,便是太後任用奸臣,侵吞賑災糧,西南叛亂,已經兵臨皇城。
“第四件,便是太皇太後讓本王來北境,查看為何放著三十萬大軍不用,卻私自割讓七座城池換回被俘虜的兩位少將軍。”
段淩風等人聽得額頭青筋直突突,他們都很憤怒。
這,大陳千瘡百孔了啊!
武將的舞台就是戰場,不打仗,如何建功立業?讓他們日日在校場練出一身腱子肉有什麼用?
他們辛苦守護的疆土,動輒就讓出去七座城池,他們不服!
皇帝被太後所害,性命難料。武將保家衛國,報效君主,君主都被害死,他們還助紂為虐,保的是禍國殃民的奸妃?
他們被騙,被侮辱!
他們好恨!
直腸子漢子們,眼圈發紅,破口大罵。
梁幼儀再添一把火,她冷冷地掀了一下眼皮,說道:“今天比賽,你們有沒有想過,作為邊關主帥,國公爺為何容許首敵張紅雷大搖大擺地來到我們的校場觀看比賽?”
“是啊,為什麼叫那惡人進入我們的校場,這是我們的軍事秘密呀!”
大家早就不滿了。
蕭呈皺著眉頭,問道:“你說今兒那個張將軍,就是張紅雷?”
梁幼儀詫異地看著他:“梁知年沒給你說?”
“......這賊人!本王問過,他含糊地說那是張將軍,他不願意講,本王也不好插手地方軍務。”
“那個領頭的壯漢,就是張紅雷,他帶的那些人就是蛟龍國的軍師、王爺、大臣。”
“梁知年瘋了嗎?”
“他沒瘋,但愚忠太後,不辨是非。明為忠君,實則……”
實則賣國賊!
“本王進土城費了好大勁,他一個蠻族宿敵,竟然大搖大擺地進入軍事中心!”
蕭呈氣得發笑,諷刺道,“大陳有昏庸的太後執掌朝政,有愚蠢的梁家將守國門,何愁不亡國!!”
段淩風、陳振廉怒氣衝天:“奶奶的……郡主,我們要求脫離定國公府控製,太他娘恥辱!”
“對,請郡主帶我們脫離定國公府。”
“好,本郡主應了!以後,你們屬於本郡主,本郡主一定會叫你們有仗打,有餉領,不憋屈,建功立業,封妻蔭子。”
梁幼儀手往下壓一壓他們的躁動,“至於他們為什麼把張紅雷請進校場?晚些時間,我們就能知道。”
段淩風說道:“郡主,末將是粗人,不懂那些彎彎繞,也不想懂,隻想問郡主:我們有沒有仗打?”
“放心吧,管夠!”
“謝郡主!”
十萬人,收服。
梁知夏以為她要去和親,拿到兵符也沒用,那她就叫他知道一下,他們身心都歸順了自己。
人心戰初戰告捷。
她這邊把將士們剛解散,正想與蕭呈說說話,忽然桃夭拿著蠅甩子,在不遠處,“啪”“啪”,無比響亮地一下一下地打蒼蠅。
在兵馬聚集的地方,蠅子不缺,她拿著蠅甩子到處拍蠅子,沒毛病。
梁幼儀立即明白,她有急事稟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