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開始悲傷地哭哭啼啼,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鳳闕聽得心煩,怒道:“你哭給誰看?既然這麼喜歡哭,就去二叔的墳墓前哭十個時辰吧。子聽,你去,盯著,一刻鐘都不準少,也不準停!”
子聽應了一聲:“是。”
芳芷姐姐說過,護衛就做好主子吩咐的事,不要自作主張。
老太妃嘴巴張了幾下,還是閉嘴了,看著子聽帶著鳳二夫人離去,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現在既然國家穩定下來,該封賞的都封賞,定下來,就都沒那麼多心思了。”
鳳闕臉色一直不好看,拉著林幼儀的手,說:“你彆多想,我說過,給你一片自由的天空,在這裡,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,沒誰能左右你,除了你,也沒誰能左右我。”
老太妃聽著孫子的話,很慶幸剛才自己沒有摻和鳳二夫人的“好心”。
她拉著林幼儀的手說:“走吧,我們去你的宮殿看看,妄之沒有回來之前,就吩咐把你的住處修好。”
林幼儀難卻好意,與她一起去看看。
後宮殿宇不少,最大最繁華的那處,與陛下的寢宮挨著,老太妃說準備給林幼儀的住處便是那座宮殿了。
數九寒天,定州非常寒冷,即便有轎子抬著,依舊覺得寒風小刀一樣刺得骨頭疼。
好在並不太遠,轎子在宮殿前停下,林幼儀下了轎子,看到殿前匾額寫著“雲和殿”。
她微微笑笑,挺好,並不是什麼鳳儀宮、鳳轅殿之類。
殿內很大,殿外也很空曠,還專門辟出一個練武場,靠牆的架子上有一排長槍。
還專門給她準備了一個大書房。
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擺設。
芳苓和芳芷看了一大圈,說實話,這一年,兩個丫鬟跟著她,都開了眼界,芳苓跟著她一路殺伐決斷,芳芷和青時在商行拚命擴張。
按照千予的說法就是:“姐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,真不覺得王公貴族有什麼可嘚瑟的。”
兩人表情也淡淡的。
鳳闕緊緊地跟上林幼儀,有些緊張地看著她,說道:“我並非要把你拘在金屋,困在牢籠裡,而是想著你在這裡歇息時,能儘可能地感到舒服。”
林幼儀才露出真心的笑來。
伸手拉著他的大手,說道:“你費心了。”
鳳闕戰戰兢兢,總覺得這話不是好話,他倒退著腳步走路,看著她的眼睛,說道:“你若不喜歡,那就把這裡當倉庫,你與我一起住萬和宮。”
萬和宮是他的寢宮,也兼有處理政務的功能。
“雲和殿是你的雲,萬和宮是我的字妄諧音,所以我們兩座宮殿,就是你我相合。”
“真土氣!”
林幼儀忍不住笑了。
看著他倒退著走路,想到在定國公府,他第一次來府裡感謝她,就是這麼倒退著,看著像個小孩子一樣。
她的心有些軟下來,小聲說道:“你不要這麼倒退著走,摔著怎麼辦?”
心疼他了嗷~鳳闕馬上到她身邊,腰彎下去,說道:“你要是有什麼不滿,就都告訴我,我一定會調整到你滿意為止,千萬不要悶在心裡,更不準提離開。”
林幼儀點點頭:“好。”
老太妃看著兩人互動,心裡暗暗歎氣。
她也不做那沒眼色的,既然皇帝一直陪著林幼儀,她便退出去了。
回到她的永福宮,老太妃身邊的玉落已經跟隨老太妃幾十年了,低低地說:“太妃,奴婢看陛下對雲王,那是全心全意的,滿心滿眼都是雲王。”
老太妃知道她的意思,在勸自己不要做那不長眼的惡人呢。
“是啊,他對雲王好是應該的。雲王救了他的命,又陪伴他打下江山。他們的羈絆太深了,他們之間,彆人連一根針也插不進去……”
炎武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,朝會。
今日與往日不同,朝堂多了一人:雲王林幼儀!
這是赤炎王朝迄今為止,第一個王爺,女王爺,是與陛下並肩戰鬥,共同定天下的雲王爺。
她穿著鳳闕親手設計的雪白繡五爪金龍的袞龍袍,頭戴玉冠,看上去妥妥一個美少年,偏她性子又冷淡
一時間,如百官不敢議論陛下一樣,沒人敢惹。
但是,不長眼的人哪裡都有。
工部郎中秦玉剛第一個站出來,指責林幼儀:“陛下,亂世終結,天下太平,雲王依舊手握兵權,這是想謀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