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學文雙手緊緊抓著離婚協議,指節因為用力而失去血色,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,每一次吸氣呼氣都帶著濃濃的憤怒與不甘。
“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,她要和我離婚?!”
這些年,他為了這個家付出這麼多,如今,他還在醫院裡忍受著傷痛,而呂婉菊竟然提出要和自己離婚!
“你們是合起夥來騙我的吧!”他盯著護士,厲聲質問道。
護士被他凶狠的模樣嚇了一跳,但實話實說道:“昨天晚上,你的妻子來把你的東西都帶走了,還特意叮囑我今天把這個交給你。”
“是她拿走了我的錢?”宋學文說話聲都變了調。
“不行,老子就算是耗著也不會和她離婚的!”他的臉漲得通紅,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。
他猛地掀開被子,掙紮著要下床:“我要出院,我現在就要出院!”
他已經一刻都等不及了,心中隻有一個念頭:出去找呂婉菊算賬,他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好,她竟然如此狠心要拋棄自己。
護士見他如此固執,拗不過他,隻好通知大夫給他辦理出院手續。
宋學文身上纏著繃帶,一瘸一拐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。每挪動一下身體,傷口就傳來一陣劇痛,有幾次他都疼得眼前發黑,差點暈倒在地。
但一想到要找呂婉菊討個說法,他就咬著牙,強撐著朝著家的方向挪動著。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,可他全然不顧,心中的憤怒和不甘支撐著他,讓他終於來到了家門口。
剛一邁進家門,一股陌生而曖昧的氣息撲麵而來,緊接著,屋子裡傳來了令人麵紅耳赤的打情罵俏聲。
那聲音如同尖銳的針,直直地刺進他的耳朵,讓他的腦袋“轟”的一聲炸開了。
宋學義不顧一切地用力推開了臥室的門,眼前的一幕,如同一場噩夢,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隻見呂婉菊衣衫不整,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床上糾纏在一起。呂婉菊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,眼神迷離,一看就知道剛才兩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。
宋學文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,胸膛劇烈地起伏著:“呂婉菊,你這個賤人,你竟敢背叛我!”
呂婉菊被宋學文的怒吼嚇了一跳。
她沒想到宋學文會在這個時候回家,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張和驚恐,但很快,她的表情又恢複了冷漠和不屑。
她毫不在乎地站起身來,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,雙手叉腰,用一種嘲諷的口吻說道:“你這個窩囊廢,還好意思來說我?要不是你沒本事,養不起家,養不起女兒,我至於走到這一步嗎?我早就受夠你了。現在好了,你也都看到了,趕緊痛痛快快地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,彆在這兒丟人現眼了。”
宋學文怎麼也沒想到,呂婉菊竟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跟自己說話。
憤怒讓他眼前一陣發黑,腦袋裡“嗡嗡”作響,身子一晃,差點摔倒在地。
而呂婉菊卻沒有對他表現出一絲心疼,反而和那個野男人眉來眼去。
她撇了撇嘴,尖聲奚落道:“裝吧,你就繼續裝!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回心轉意嗎?彆做夢了!”
“呂婉菊,你這個賤人,我要殺了你!”宋學文憤怒到了極點,顧不上身上傷口的劇痛,朝著呂婉菊撲了過去。
他的雙眼通紅,像一頭發瘋的野獸,心中隻有一個念頭:要讓這個背叛自己的女人付出代價。
然而,那個奸夫還沒等他碰到呂婉菊,就抬起一腳就狠狠地踹在了宋學文的身上。
宋學文本來身上就帶著傷,這一腳的力道又極大,他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,重重地摔倒在地上。
傷口受到劇烈的震動,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,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。
他就像一隻被掀了殼的烏龜,躺在地上,四肢無力地掙紮著,卻連翻身都做不到。
呂婉菊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這笑聲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,割著宋學文的心。兩行屈辱的淚水順著他那滿是憤怒和痛苦的臉龐滑落下來,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。
呂婉菊冷冷看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宋學文,一把按住宋學文的手:“我告訴你,你不簽也得簽!”
說完,她用牙齒咬破了宋學文的手,抓著宋學文的手,在離婚協議書上按上了一個殷紅的手印。
而那個奸夫,此時也用殺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宋學文,逼著他在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宋學文心中滿是憤怒和屈辱,可身體的劇痛讓他根本無力反抗,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得逞。
做完這一切後,呂婉菊和那奸夫再也不管宋學文的死活。他們一人抓住宋學文的一條胳膊,像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出了門外。
宋學文趴在冰冷的地上,望著那緊閉的大門,想要張嘴怒罵,可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,隻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嗚咽。
此時,悔恨如同潮水一般將他徹底淹沒。
他不禁想到,如果自己沒有和家裡鬨僵,呂婉菊這個賤人肯定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找奸夫。隻要他回去說一聲,不管是母親還是大哥,肯定都會毫不猶豫地來幫自己。
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呀?
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。錢沒了,媳婦兒沒了,就連孩子也成了彆人的女兒。
天空愈發陰沉,鉛灰色的雲層像一塊巨大的幕布,沉甸甸地壓下來。凜冽的寒風呼嘯著,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。
宋學文蜷縮在冰冷的雪地裡,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。他隻覺得渾身冷得徹骨,每一個毛孔都像是被冰針紮著,那種寒冷仿佛已經滲透到了骨髓裡。
他不甘心就這麼一個人孤零零地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,求生的欲望讓他拚儘全力想要呼救。
然而,當他張開嘴,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舌頭已經被凍得僵硬,隻能發出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……誰來救救我……救救我呀……”
那聲音在呼嘯的寒風中,顯得那麼渺小,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卷走。
他不停地小聲呼喊著,聲音卻越來越微弱。在這數九寒天裡,哪有人會輕易出門呢?
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路上沒有一個行人路過,隻有那無儘的白雪,在昏暗中閃爍著冰冷的光。
慢慢地,宋學文身上落滿了積雪,他的身體被一層厚厚的雪覆蓋著,變成了一個雪人,凍死在在大年二十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