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決定從他們可以理解的事情上說。
“爸,媽,你們聽我說,你們現在十到十二工分一天,每十工分換八分錢,就算是農忙的時候翻倍,也就能換一毛六。”
陳默拿起陳父的大茶缸喝了一口水繼續道:“現在城裡的職工每個月的工資都漲到三十二塊錢了,我們家再這樣下去,隻能越來越窮。”
陳默說完這一通話,全家寂靜。
陳父陳母沒想到自己一直不著調的小兒子,竟然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。
“而且,我隻是拿著自己家采的藥材出去賣,怎麼也不算投機倒把吧。”
良久,一直沒說話的陳父突然開口:“去吧,我一會兒讓你媽把黃精收拾好,你爺爺家還有一點,我都給你拿過來。”
“好嘞。”陳默見父親答應了,便起身拍了拍屁股轉身回了家。
張嵐看陳默走了對著陳父道:“老頭子!你怎麼能答應他乾這種事兒啊,這萬一……”
“城裡的工資確實漲了。”
老頭突然打斷了張嵐的話,吧嗒了一口煙繼續說:“你覺得小默乾得了下地的活嗎?他從小到大下過幾回地?你現在不讓他乾,他一個大男人難道以後一直讓媳婦養嗎?”
這邊陳默回到家去井邊打了一桶水,直接脫了衣服簡單的衝了衝。
陳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,撇了一下嘴,很是不滿意,這什麼白斬雞身體。
得鍛煉啊,怎麼不得搞個六塊腹肌討媳婦歡心。
陳默洗漱完輕推了一下主屋的門,發現門沒有鎖。
心下一喜,這個女人啊,還是心軟。
陳默悄悄地躺在了溫亦雪的身邊,聽著她不平穩的呼吸,知道她並沒有真的睡著。
側過身將女人攬進懷裡,動作透著小心。
溫亦雪當然沒睡,她能感覺到身後男人的氣息,自己也說不清為啥鬼使神差給這男人留了門。
許是那雙桃花眼太勾人,也許是因為他到底還是把孩子找回來了。
讓她心底那點盼頭又冒了出來,忍不住想再給他次機會。
陳默低頭像癡漢般深深地嗅了一下自己媳婦身上的味道,是皂角的清香。
陳默貪戀地在溫亦雪的肩膀上蹭了蹭,閉上了眼睛。
是得早些睡,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。
那三個垃圾現在應該在想著怎麼報複他,還有那個人販子張媽,這一次他也不準備放過。
第二天天還沒大亮,陳默就起來了,昨夜睡得格外踏實。
陳默先出門圍著菜地跑了兩圈,鍛煉了一下身體出了點汗。
回家往廚房土灶裡添柴,麻利地淘米下鍋,又切了兩塊地瓜扔進粥裡。
臨出門前,陳默想了想回屋用鉛筆在掛曆上寫著:粥在鍋裡,我去縣城了。
陳默趕到老宅的時候,陳父已經把收拾好的黃精裝進麻袋,鼓鼓囊囊的一袋子。
張蘭邊念叨邊偷偷給陳默塞了兩塊錢
“警醒著點啊,賣不出去就拉回來。”
陳默應了一聲,就趕著騾車走了。
上輩子陳默總喜歡在縣城鬼混,所以知道城東有個廢舊的廠房。
如果你是賣東西的,進去要給看門大爺2毛錢,陳默就想去碰碰運氣。
但是在這之前,陳默在縣公安局的旁邊找了一個要去上學的小孩,用1毛錢讓這個小孩幫他去公安局送封信。
是一封舉報信。
陳默把上輩子後來公安調查出的線索都寫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