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從徐海橋家出來,轉身就打計程車去往新界沙田。
目的地,沙田賽馬場。
計程車師傅有點健談,聽見陳默要去沙田賽場,就打開了話匣子。
“靚仔啊,你是要去賽馬嗎?今天有重要的比賽啊?我跟你說,我也是好玩兩把的。”
“上次呢,我就賭了我的幸運數字5號哦,你猜怎麼著?”
沒等陳默搭話,計程車師傅就自顧自地往下說了,“贏了50塊哦!真的是我的幸運數字哦!”
“而且我跟你說,我看中那匹馬哦,是純血馬,據說還是從愛爾蘭搞來的哎,那四隻蹄,很是健壯哦,要我說我的眼光那是沒的說哦~”
“可惜當時我沒多買,要我說,這賭馬哦,主要就是看運氣,也是公平得很呢,我看到過不少有錢人輸的呦……所以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嘍!”
陳默全程微笑著旁聽,港島的賽馬曆史,那是相當悠久的。
從1846年首次舉行賽馬,到80年,已經有134年的曆史了。
而新界沙田的賽馬場就是港島的第二個賽馬場。
前世,陳默也喜歡沒事兒玩兩把,但是賽馬跟賭博不同,這東西很難作弊,所以陳默基本上是輸多贏少。
車子駛過城門河,沙田馬場的輪廓漸漸清晰。
那是一座極具現代感的建築,與老派的跑馬的馬場形成鮮明對比。
計程車師傅意猶未儘地又講了幾段自己的“輝煌戰績”,這才收了聲。
陳默付了車錢,推門下車。
八月的陽光依舊熾烈,照在沙田馬場巨大的玻璃外牆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
還未進場,喧囂聲已如潮水般湧來。
走進場內,聲浪頓時拔高了數個分貝,到處都是人。
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紳士,戴著華麗帽子的女士,穿著汗衫拖鞋的市井百姓,各色人等彙聚於此,共同構築了這座欲望殿堂。
空氣中混雜著煙草味、香水味、汗味和草地的清香。
80年,還沒有巨大的電子顯示屏,但是已經有電視了,電視的顯示屏上不斷刷新著賠率和馬匹信息,看台上的人們時而屏息凝神,時而爆發出一陣歡呼或歎息。
陳默沿著看台緩步走著,目光在人群中搜索。
他記得王晴說過,她最初就是在沙田馬場做賣酒女。
那是她墮落的起點,也是她人生軌跡徹底改變的地方。
繞過主看台,西側的啤酒園映入眼簾。
這裡相對安靜一些,綠樹成蔭,擺放著數十張白色圓桌。
許多不願在室內擁擠的人選擇在這裡一邊飲酒一邊觀看比賽。
然後,陳默看到了她。
在一棵大榕樹的陰影下,一個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短裙的女孩正端著一托盤啤酒,向一桌客人推銷。
她的頭發簡單地紮成馬尾,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略顯稚嫩的臉龐。
與後來那個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不同,此時的王晴臉上還帶著大學生的青澀與拘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