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大嬸，看起來倒是老實本分，但陳默問及如何向顧客介紹衣服特點時，她囁嚅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，顯然不太適合需要口才和主動性的銷售崗位。
另一個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，倒是年輕，可性格似乎過於內向，問一句答半句，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，連基本的溝通都成問題。
陳默客客氣氣地打發走了兩人，心裡暗歎，這年頭想找個合適的店員也確實不容易。
到了快打烊的時候，店裡暫時清靜下來。
陳默和成星海正準備收拾一下關門，一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進來。
他約莫四十歲年紀，穿著一身沾了灰塵的深色衣服，提著一個舊旅行包，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和急切。
“你們這兒，就是默雪服飾，對吧？”男人一進門就亮開嗓門，帶著濃重的口音，“我要你們那個有特色的褲子！就是那種藍色的，緊繃繃的！”
成星海連忙迎上去：“同誌，真不巧，您說的那種褲子現在斷貨了，現在店裡隻有幾條樣品。新貨得等幾天才能到。”
“啥？沒有了？！”男人一聽就急了，聲音不由地拔高，“要等幾天啊？我可是坐了一天一宿的火車專程趕過來的！我那邊店裡一攤子事，我可等不起啊！”他焦慮地搓著手。
陳默聞言走了過去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，遞了一支煙給那男人，臉上帶著安撫的笑容：“師傅，彆急，先抽根煙，喘口氣。聽您口音，不是本地人，打哪兒來啊？”
男人接過煙，就著陳默劃著的火柴點上，深深吸了一口，情緒稍微平複了些，歎氣道：“哎，我是海城的，離這兒遠著呢，跨了省了！坐了一天多的火車，骨頭都快散架了。”
海城？陳默心裡一動，那確實不近，隔著幾百公裡呢。
“喲，那是真夠遠的。師傅您怎麼知道我們這小店的？”陳默好奇地問道。
目前來他這兒批發的，基本都是陽城本地或周邊縣市的商販，還是頭一次有從外省這麼遠找上門來的。
“哎呦，說起來巧了，”男人又吸了口煙，解釋道，“我有個小侄女在你們陽城紡織廠工作，她在你們這兒買了條褲子。前天她去海城我那兒探親，知道我也是做買賣衣服的，就特意把褲子拿給我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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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上手一摸那布料，再一看那版型，嘿！我就知道，這絕對是正兒八經的南方新貨！不瞞你說，我年前也咬牙去過一次南方想進貨，可那地方人生地不熟，路途又遠，差點連貨款都叫人摸了去，後來就不太敢自己跑那麼遠了。”
“這不，一聽說你們這兒也做批發，我立馬就坐車來了！誰成想，這還斷貨了！”他說著又焦急起來，“我那店裡現在就我老婆一個人盯著，我得趕緊回去啊！你這沒貨，我這不是白跑一趟，還搭上路費工夫嘛！這可咋整？”
陳默聽完，心裡有了盤算。
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，語氣沉穩地安撫道：“師傅，您彆著急。這樣，既然您大老遠專門跑這一趟，絕不能讓你白來。您給我留個在海城的詳細地址和聯係方式，等新貨一到，我想辦法給您送去，您看行不行？”
“啊？你……你能給我送去？”男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，有點不敢相信。
這年頭，基本都是買家上門取貨，小買賣哪有賣家包送這麼遠的？
陳默肯定地點點頭，笑著說：“對，我們想辦法送。如果您時間寬裕，就在陽城等兩三天，貨到了直接拿走。要是實在等不了，您今天就可以看看我們店裡牆上的樣品，選定要的款式和數量，下個定金，貨一到，我負責安排人把貨給您送到海城去。運費咱們具體商量，絕不讓您吃虧。”
“行！老弟，衝你這句話！”男人頓時眉開眼笑，心裡的石頭落了地，“你夠意思！那我可就信你了，我現在就選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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