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1年，國內航線雖然已經開通，比如京城到廣市、京城到滬市都是重要乾線，但航空旅行還遠非尋常百姓所能企及。此時的民航還由民用航空總局caac）獨家運營，直到1987年才會政企分家，拆分成國航、東航、南航等航空公司。
所以，在1981年，無論是機票還是機身，標識都是“中國民航”caac）。
乘坐飛機，絕對是一種特權和高消費的象征。
機票價格昂貴尚在其次，關鍵是必須持有單位開具的介紹信才能購買，並非有錢就能買到。
那時的飛機乘客，主要是因公出差的政府官員、外交人員以及國有企事業單位的人員。
陳默是真沒想到，陸思源說的“好東西”竟然是這個。
他看著手裡的介紹信，又抬眼看了看一臉“快誇我”表情的陸思源，沉吟了一下，務實的問題脫口而出：“厲害。不過，你問過飛機票具體多少錢一張嗎？”
陸思源明顯愣了一下，他光顧著搞這“通行證”了，還真沒細問票價。
但他隨即滿不在乎地笑了笑，帶著幾分闊氣：“能貴到哪兒去？就算幾百塊一張，這飛機，小爺也坐定了！好不容易出趟遠門，還是去南方，當然要體驗一把。”
這年頭，能坐上一次飛機，絕對是值得吹噓好久的事情，陸思源眼神裡充滿了期待。
陳默看著他興奮的樣子，心裡輕歎一聲，沒再說什麼。
他自己其實也不清楚81年這會兒飛機票的確切價格，隻是直覺不會便宜。
坐飛機對他這個經曆過更便捷交通時代的人來說，吸引力並不大，想想也知道此時的飛行體驗不會多舒適，而且性價比低，在他看來，舒舒服服地坐個軟臥包廂，未嘗不是更好的選擇。
但既然陸思源這麼興致勃勃，他也不會掃這個興。
“得，你不用管了，買票的事我去想辦法！這次咱們非得飛過去不可！”陸思源大包大攬。
“行，聽你的。”陳默點點頭，不再多言。
第二天下午，陳默就接到了陸思源打來的電話，對麵的聲音明顯沒了昨天的亢奮，帶著點肉疼和難以置信的語氣：“小默！我打聽清楚了，你知道這機票多少錢一張嗎？往南飛，還不是直達的，中途還得轉一次機，就這，票價都快頂上普通工人大半年工資了！這也太貴了！”
陳默握著話筒，雖然有點驚訝於這年代機票的昂貴程度，但大致也在意料之中。
他平靜地安慰道：“就算轉機，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個小時到了。要是坐火車，得三十多個小時以上呢。行了，票既然都決定買了，就彆琢磨價錢了。到時候你直接來我這兒，讓白哥開車送我們去機場。”
又仔細交代了幾句出門的細節，陳默才掛斷電話。
一回頭，卻看見溫亦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，輕聲問道：“你……這是又要出門了？”
陳默看著溫亦雪眼中流露出的不舍，心裡一軟，走上前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，和她一起走到床邊坐下。
跳跳和安安正在床上咿咿呀呀地玩著布偶。
“嗯，得去一趟南方。廠子裡下一步的發展，卡在設備上了。現有的機器效率跟不上，好的麵料處理和印花工藝也缺。”陳默的聲音很溫和，耐心地解釋著，“這次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器，順便也了解一下最新的麵料市場。秀水街的店賣得好，咱們的貨得更上檔次、更多花樣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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