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說話聲戛然而止。
正在劇烈交談的老胡和曾歌,還有一旁說著悄悄話的劉輕水和上官靖兩人,全部住了口。
四個人,四雙眼睛,不約而同地望向那道早已從裡麵上了鎖的大門。
誰也沒有說話,包括這裡的主人老胡。
按理說應該僅僅是正常合理地有人來訪,像老胡這種見縫插針的商人應該最為積極才是。可詭異的是,現在不止老胡,這裡一行明明沒有一個普通人,況且還有劉輕水這個天師,以及更加強大的上官靖存在,隻是,所有人都下意識選擇了沉默。
屋裡原本嘈雜熱烈的氣氛,一時間鴉雀無聲。
咚咚咚……
敲門聲再次輕輕傳了過來,柔和,簡短。
不出意外地話,門外等候著開門的,應該是位儒雅隨和,彬彬有禮的紳士。
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間又都轉向了老胡,老胡四下瞥了瞥眾人的目光,結巴著:“你……你們整哪樣?都看我搓球?等於說這兒就我一個人在嗦?”
劉輕水嗤了聲,仿佛這才慢慢從之前那種詭異的失神狀態中回過神來,他看了眼老胡,搖搖頭,眼中的嘲笑毫不掩飾,說了句“膽小鬼”,這才慢悠悠晃到門口,一手握著大門兩邊,慢慢打開了門。
幾人站得位置本就不在正中央,劉輕水開了門,他們也沒見著人影,隻聽劉輕水禮貌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你好,請問你找誰?”
“不找誰,我來買點東西。”門外也有一個聲音。聽起來很正常,很清脆,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。
“害,原來是來了生意。”老胡擦了把頭上的虛汗,長舒一口氣,訕笑著看了上官靖兩人一眼,這才小跑向門口,把門外那人迎了進來。
不出所料,果然是個儒雅隨和的男人。
他在老胡引領下走進店來,笑著朝裡麵的人一一點頭致意。
身高一八零往上,跟上官靖大致相仿。不同的是,兩人風格不一。上官靖看起來比較酷,颯。這人卻相當溫和,滿臉和煦的笑容,一身衣物都是米白色,一頭比上官靖還長的頭發打理得精致有型,五官精致,鼻梁高挺,剛一露麵,幾人仿佛沐浴了一場春風。
“沒事了沒事了。”
老胡大大咧咧地給人開著路,一邊又熱情地解釋著:“這麼晚了也沒想過還有人來照顧我生意,我幾個朋友來這邊小聚一下,您彆見怪。需要點兒什麼您開個口,咱這兒殯葬一條龍,啥啥都齊全,不曉得您是想采購點啥來?”
類似於老胡這樣的店,特彆是生意還不錯的,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。就算是老胡,往常淩晨兩點,一般也都還在營業狀態,因為做死人生意的,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家就會跑到你這邊采購。
“不急,不急。”那人輕輕一笑,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。
他的笑容,仿佛當真具備著一種魔力,可以讓再絕望的人,也能看到一線生機。不……不止如此,並非是精神層麵的,老胡的店一向透露著股子清冷意味,此刻竟也像開了空調一般,暖洋洋的氣息,慢慢從每一個人的心底散發開來。
他踱著步子,一步一步朝桌子那邊走去,溫和無害的目光一一從房間裡幾人的臉上掃過,包括站他身後慢慢跟著走進來的劉輕水。
走到桌子旁,他也不講究啥,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老胡見狀,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上來,跑到來人的對麵坐了下去,笑眯眯道:“先生,我這兒的東西,跟彆的地方多少有點兒差異,就是有點偏門的,我也時刻備著。不知道您究竟要點啥,我這就給您取去?”
老胡對待顧客永遠都是那麼熱情,絲毫也沒注意到其中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。
至少這裡修為還在他之上的,沒有一個說話,也沒有一個坐著。
白衣男子身後的劉輕水,同白衣男子身旁的上官靖互相交換了個眼神,也沒多說什麼。
老胡期待地望著坐在他對麵的男子,倒也沒細想過,為什麼在這個人敲門的時候,在場的強如上官靖和劉輕水,都會在一瞬間陷進失神的狀態,會在那一刻喪失一切思考的能力。
對於永遠都需要保持十二分精神的法師來說,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。
男子一手撐著下巴,另一隻手幾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,仿佛在彈奏一曲高貴的鋼琴曲。
“我要兩道陳情符表,兩份大願禱章,情況允許的話,您這邊再加緊訂製兩個棺材吧。曝屍荒野,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……”
他輕言細語地說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。
麵上的笑容,還是那樣溫和,隨意。
這頭的老胡就不一樣了,滿是商人意味的假笑瞬間收斂起來,目光也隨之多了幾分警惕。他抬起頭看了白衣男子身後的劉輕水一眼,見他也沒什麼表示,目光這才又重新回到了白衣男子身上。
“先生,您說的這幾樣東西,可都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啊。不知道您這是要……”在不合尋常的要求之下,老胡終於第一次起了那麼一點點疑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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