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胡聞言,一時沒轉過彎來:“啊?你什麼意思?”
“我是說,你們既然曾經見過百裡輕風,他當時好歹也是十幾二十歲的人了,雖然過了這麼多年,樣子總不至於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吧?你們如今見到他,為什麼還要用猜,不是應該見到人就能立馬認出來嗎?”
這才是他不解的地方。
十幾二十歲的人,模樣幾乎已經定型了。就算再過十幾二十年,再變能變到哪去?
上官靖無奈地搖搖頭:“輕水,你想得太簡單了。法師一門修煉,本身就是奪天地之造化,不管修為高低強弱,又有哪一個不是是萬裡挑一?更何況,修為越高,對自己外在的樣子改變越強烈,就拿我來舉例,我如今地仙修為,就已經可以大致隨心控製自己的外觀相貌了,更何況百裡輕風這種級彆?他要在外表上動點手腳,簡直不要太容易。畢竟已經跟你爺爺老劉斷絕了關係,我想他也不會再用從前的樣子出現在世人眼前了。”
劉輕水點點頭,若有所思。
誠然如此,修為達到一定境界,雖說不可能像曾歌那種千麵幻妖隨心所欲地變換成任何人的模樣,但隨著自己心態和實力的轉變,直接影響到外觀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。
就像上官靖所說,其實哪怕是一個剛剛踏入法師修煉門檻的普通人,隨著修煉的進行,也能排出身體裡的雜質,使得步態輕盈,神清氣爽,更何況百裡輕風這種人?
劉輕水沒達到地仙之境,唯一見過的地仙也是老家的爺爺。雖說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,不過更多是氣質上的,外表上可能就不是很明顯了。
大概也跟爺爺的年紀和經曆有關,總之這題有點超綱。
上官靖見劉輕水沒說話,又繼續補充道:“如果我們的判斷沒錯,他的確就是百裡輕風的話,那麼要解釋這些現象,就太容易不過了。”
他說著朝那盆栽指了指。
“業界早有傳聞,老劉一脈的兩個弟子,象征一生一死。其中的“生”,指的就是百裡輕風。所到之處,百花齊放,枯木逢春,一切陰霾和孽障都會被驅散……當然,這隻是傳說,是不知情者的杜撰,世上沒有這樣神奇的人。畢竟他們都已經銷聲匿跡二十年了,即使在還有印象的法師心目中,恐怕也多半都是被神化了的存在。”
曾歌不解地朝盆栽望去,又些出神,半晌才疑惑道:“那……這種現象又怎麼解釋?”
“很好解釋。”
上官靖微微一笑,“一個人能被神化,必定與在被神化之前的凡體,是有聯係的。百裡輕風,也的確是有這種強大的力量存在,隻不過沒有傳聞中那麼神罷了。況且我認為,以他現在的能量,做到這種地步並不難。還是拿我舉例,我在京城被稱為“人間神”,隻不過是出於法師對於更強者的尊重,沒有任何神化的意味。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狀況,即便以我現在的實力,哪怕僅僅是對上二十年前的百裡輕風,多半也是毫無勝算的……”
眾人精神又是一震。
就連劉輕水,神情也是一陣恍惚,望著上官靖的目光有些難以置信:“百裡輕風……有這麼強?”
劉輕水本身是天師,本就已經是八成法師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,但他清楚,三個自己一起上,也不敢說能夠穩吃上官靖,甚至還有被吊打的可能。天師境界,雖說相隔地仙境界僅有一步之遙,隻是中間又隔著多少努力、機緣和造化?
所以這看似簡單的一步,到底有多遙遠,誰都不知道。
而早已身為地仙的上官靖,竟又如此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甚至打不過二十年前的百裡輕風,那麼現在的百裡輕風究竟又有多強?
上官靖苦笑一聲:“隻多不少。”
“至少,百裡輕風二十年前的戰績,我現在也達不到。當年地府鬼仙鬨事,你們老劉一脈三人三劍就能壓製,把名號打響在整個法師一界。可以預見的是,如果當年那種事再上演一遍,主角換做現在的我,那場麵會完全控製不住。”
簡簡單單的幾句話,透露出的除了無奈,還有向往。
法師一門,包括但不限於所有法師,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自己不行。
尤其是上官靖這樣受人敬仰的高手,內心更是有自己的驕傲存在的。
哪怕是老胡這種劉輕水就能一隻手碾壓的修士,也還從來沒有承認自己不行過。
劉輕水輕輕歎氣:“如此說來,這個世界,恐怕再也不會平靜了。”
“這話怎麼說?”上官靖饒有興致地看著劉輕水。
“區區一個陰蝕日,區區幾隻禍亂小妖。如果一切都能順利進行,我想是不會驚動這種人出世的。如今百裡輕風深夜單獨前來,找到我們幾個當事人,並且給我們送上了這種禮物,您覺得一切還會簡單的了嗎?”
劉輕水說完,輕輕晃了晃手裡的幾份“禮物”。
“而且我懷疑,之前匿名找人把我和老胡撈出來……甚至是老胡說的那個一手攪亂天數的人,恐怕都能對應上了。”
老胡和曾歌聞言大吃一驚,他們之前倒還真沒往這方麵思考過。
上官靖卻是微微一笑:“輕水,這世界到底會不會平靜,誰都不好說。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,第一次接觸到師門秘聞的你,現在為什麼這麼平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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