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……什麼?”
胡西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。
她似乎一下明白了什麼,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。
勾結法師?
謀殺解南?
這都是什麼跟什麼?
胡西因氣血流失過多,隻感覺思緒越發昏沉起來。好在沒一會兒,腦中便感覺好像被一絲電流瞬間擊中,一下便清醒了過來:
宴北這是——栽贓!
“我、我不是,我沒有……”
一念到此,胡西冷汗直冒,艱難地晃著腦袋,可是一時竟找不到辯解的理由。
她當然十分清楚自己沒有勾結法師,更沒有謀害解南。
解南當初突遭橫禍,而且很明顯是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,明明是敵明我暗的狀態,她也很納悶老劉一脈的那個天師到底是在哪兒得到的情報。
可如今,一盆臟水沒由來地潑到了自己頭上,加之宴北之前的鋪墊,還有誰會相信自己是清白的?
如果自己私下的小動作和小心思冉東一直了如指掌,那此刻他怎麼可能還相信自己的辯白?
而宴北……
她恨恨地盯著宴北,眼神仿佛要生吞活剝了他。
“宴北,你居然敢誣陷我?你有什麼證據?”
“證據?”
宴北收起臉上的冷笑,他很開心,不枉自己費儘心思,如今總算把這隻狐狸引入自證陷阱了!
冉東絕無可能再信任她,而自己,也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把所有臟水往她身上潑了。
“胡西,彆告訴我你不知道,解南可是一直覬覦你的身子!”
“當初解南對你,那可是貓兒見了魚腥,三天兩頭就砸麼著要占點便宜,後來更是過分,給你下藥,差點就得了手。要不是打不過你,恐怕不知早已強了你多少遍!”
“胡西,你莫不是忘了當初怎麼給我說的?你說你恨毒了解南,遲早活剮了他。怎麼,難道不是因為有冉東老大這層關係在,你不敢明麵上對他下手,所以乾脆把他的行蹤透露給了劉輕水,借刀殺人嗎!”
宴北說完,目光銳利地死死盯著胡西,仿佛當真唇亡齒寒,怒其不爭一般。
胡西滿臉震驚地看著宴北,似乎是從未想過,平日沉默寡言的宴北,今天竟會如此牙尖嘴利。
況且,他這話九分真一分假,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受冤枉的對象,恐怕也幾乎就要相信他的推斷了!
“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胡西低著頭,淒涼地笑了起來。
“精彩,果然精彩!”
她猛地抬起頭,看向冉東的方向,肩膀用力晃動間,汩汩鮮血從鐵釘的縫隙間流出來。
“冉東!宴北的邏輯的確天衣無縫,連我也找不出破綻……所以,你覺得我……我是不是已經沒有再辯解的必要了,是不是!?”
宴北見胡西有些癲狂的模樣,也不由皺了皺眉,然後默默看向了冉東。
冉東慵懶地坐在碩大蛇頭之上,右手寵溺地撫摸著蛇頭上那凸起的兩顆堅硬肉瘤之一。大蛇蛇頭高高昂起,表情裡滿是人性化的依賴和享受。
見兩人看向了這邊,冉東慢慢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笑容,他手指頭輕輕點了點身下的腦袋,於是整座“小山”立刻便又開始活動起來。
大蛇摞得老高的身軀沒怎麼動彈,但它慢慢低下頭來,把頭頸往胡西的方向伸了過去,於是坐在它頭上的冉東就這樣來到了胡西麵前。
“當然不是,我的小公主。”
冉東戲謔地看著胡西,緩了緩道:“可我也有我的疑惑。我問你,如果要用人類世界的規則,將劉輕水囚禁起來關兩天,這對於你算不算什麼難事呢?”
胡西驚訝地張了張嘴:“我……”
“你想獨吞人丹果,我不怪你。我給你機會將功贖過,可你呢,你是怎麼對我的?”
冉東見胡西無話可說,乾脆冷冷地笑了笑:“你告訴我任務失敗,你困不住劉輕水。所以我就明白了,這是你的態度,胡西呀,看起來你並不想劉輕水被關起來。當然,這也是你主動交給我的,謀害解南的罪證。”
隨著冉東話音落下,胡西腿上纏繞的枝條瞬間更加瘋狂生長起來,區區幾個呼吸間已經快生長到腰部了。
“冉東……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?”
胡西感受到身上的藤蔓開始緊緊纏繞,這讓她呼吸開始變得困難。更可怕的是,她明顯感覺到,這些其貌不揚的枝條,已經慢慢紮破她的皮膚,開始吸食自己的精氣了。
“我的確已經設計讓劉輕水被抓起來,我親眼看見的,我……我看見他被押走的,我發誓!但他為什麼這麼快就被放出來,我真的不知道。冉東,你放了我吧,我真的沒有勾結法師,真的沒有殺害解南啊……”
冉東見胡西痛苦求饒的模樣,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,不再說話了。
見還是冉東無動於衷,胡西也終於慌了,她眼睛裡瞬間布滿了水霧,大聲道:“好,就算你不信我,那能不能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?血屍枯柳吸了我,你最多也隻能得到百年功力。你放了我,我……我有三百年修為,我有身外化身,……我之後一定會效忠於你,絕無二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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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胡西這副可憐可悲的模樣,就連一旁的宴北也無奈地搖了搖頭,正要開口說點什麼時,冉東輕飄飄的一句話已經飄進了耳朵。
“我當然會放了你。”
嗯?
冉東話一脫口,宴北和胡西同時齊刷刷地看向了他,同樣的疑惑和震驚。
“胡西,我不但會放了你,還打算分你一個人丹果。畢竟解南已經死了,我自然希望我們的聯盟仍然堅不可摧。”
“這……真、真的麼?”
胡西有些難以置信,突然有種大起大落的即視感。
她眼睛裡很快閃爍出了驚喜,身體也激動得顫抖起來:“冉東老大,你放心!以後我一定會效忠於你!我……我可以不要人丹果,隻要你們還願意相信我,我一定痛改前非,絕不再有二心。”
宴北見這一幕,眉頭越皺越深了。
冉東這是搞什麼名堂?
就這麼放了胡西,那自己的計劃豈不是全部白費了?
而且如果讓胡西就這麼回來,今天自己如此害她,那她以後還能輕易饒了自己?
想罷宴北剛要開口,念頭卻又猛然一轉:不對!
這蛇妖可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,哪怕是真忠誠於他的,也有可能說殺就殺,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胡西。
還是看看再說吧……
“這是自然。”
冉東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:“胡西,幫我做一件事。”
嗯?
胡西臉上閃過一絲狐疑,一種不妙的直覺油然而生。
她又不笨,她知道冉東一定會提條件,可當對方真要說出口了,自己卻反而有些心虛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