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被“麒麟神咒”和“離火焚訣”合擊之下,已經變得焦黑惡臭的大蛇,此刻竟然身軀盤旋,高高昂起的頭顱上,一雙邪惡的三角眼死死地盯著不遠處一個低頭自語的人影。
而那人影,赫然就是冉東!
冉東也已經恢複了最開始毫發無損的模樣,他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雙手,眼中的震驚甚至大過了疑惑。
“我還活著……我不是被劉輕水……”
剛說到這兒,冉東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抬頭望去,就與同樣一臉震驚的劉輕水來了個遙相對視。
不過這對視還沒持續一秒,與生俱來的警惕與對殺氣的感悟使得冉東幾乎是立馬便轉過身,然後腳下一蹬衝天而起。
就在他身形一躍的同時,剛剛站立的腳下忽然垮塌下去,一個巨大猙獰的血盆大口從地底下一口咬來。
好在冉東閃得夠快,這一口並沒有咬住他。
落地後,冉東心有餘悸地看著半截身子還在遠處,但腦袋已經鑽進地裡,然後從自己剛剛站那個位置突然破土而出襲擊自己的“表弟”,欲言又止,臉上表情十分尷尬。
雖然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自己為什麼活了過來,但之前他對表弟做過什麼,才這麼一會兒他還沒忘。
他沒忘,那“表弟”自然也就沒忘。
“冉東,異查,還不給我住手!”
一聲暴喝忽然傳來,兩個腦袋同時扭過去看向了宴北的方向。
冉東的目光如同之前的劉輕水那般,短暫在宴北身上停留過後,很快便發現了他頭頂上空的那道黑袍身影。
他茫然的臉色很快被驚愕所替代。
“這不是……”
他回想起解南當初每天供奉參拜的供桌之上,懸掛的畫像中,那一抹黑色的身影,該不會……
“天哪。”冉東喉頭滾了滾,“解南日日供奉的神,竟然、竟然真的存在。”
“咳咳!”
宴北刻意的清嗓打斷了冉東的迷茫。
跟冉東一樣,宴北原本傷痕累累的身體,也果然變得跟受傷之前一樣生龍活虎。
“冉東,看清楚,是誰救活了你們,又是誰給了你們報仇的機會!”
宴北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亮紫色的鞭子,他抬手朝空中“啪、啪”揮了兩鞭,怪蛇和冉東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。
“誰再敢自相殘殺,休怪本神使不顧昔日情分,都給我看清楚,你們的敵人在那兒!”
他抬手往劉輕水的方向一指,臉上綻放出暢快的潮紅,激動和得意之色絲毫不加掩飾。
不久之前還可以對自己呼來喝去、頤指氣使的大蛇兄弟,如今卻隻能在自己這鞭子之下強行接受指令,不敢多嘴一句。
哈哈,沒想到風水輪流轉,如今自己也成了可以隨意指揮彆人去拚命的存在。
誰說當狗不好?
當狗可太好了!
看著宴北囂張的模樣,冉東眼睛裡折射出屈辱和憤怒。這種風吹兩邊倒的諂媚之徒,有朝一日竟然也翻身做了主,敢指揮自己做事了?
不過看到他手裡晃眼的長鞭,再多的憤恨也一瞬間煙消雲散了。
他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,也知道自己當下更應該做的是什麼。
下一刻,兩道不善的目光瞬間就朝劉輕水射了過來。
“怎麼可能……這怎麼可能……”
劉輕水震驚到無以複加,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,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。
眼前正在發生的事,打破了他過往所有的認知。
他相信有神通廣大的人,能在一瞬間治好宴北身上的傷,讓他生龍活虎。
他也相信有人可以做到借屍還魂,強行留在人間,去做他們還沒有做完的事。
可是,怪蛇?冉東?
他們不是已經魂飛魄散,神魂俱滅了嗎?
什麼叫魂飛魄散?那是虛無,那是什麼都不剩!
自己親自動的手,親眼看著他們灰飛煙滅,就算真的有大羅神仙下凡,也本該無力回天!
那麼,現在站在麵前的究竟又是什麼東西?
這種事的荒唐程度,就好比一個你認識的死去的人,因時間太久,屍體已經腐爛發臭巨人觀,然後又被送去火葬場燒成了灰。
結果第二天起床的時候,發現那個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你麵前,叫你跟他一起去吃飯。
所以,這到底是什麼情況?
劉輕水心頭翻騰起滔天巨浪,以至於十幾根觸手一樣扭曲的蛇張開大口都快咬到自己臉上時,天師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才一下把他拉回了現實。
鏘!
劉輕水回過神來,幾乎是本能地抽出魚羊劍在身前一擋,就見四五顆拳頭大小的蛇頭噴著血花飛上了天。
不過他們隻是前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