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三天師!
可三天師……又去了哪裡?
他明明已經將這群大妖殺了一次又一次……那三天師呢?莫非已被煉成人丹果,讓妖孽吞食了?
不對!若冉東等人已服人丹果,實力必然暴漲,他又怎麼可能兩次擊敗他們?
可是……
“嘭!”
就在劉輕水深陷困惑泥沼之際,胸膛傳來的劇痛與巨力將他粗暴拉回現實。
宴北出手了!
劉輕水隻覺身體被一股巨力踢飛,狠狠砸落地麵,揚起一片塵土。
“噗——”
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,他勉力以手撐地,抬頭望向群妖,卻發現他們的身影在自己眼中已模糊成幾團交錯晃動的紅黑虛影。
鮮血、劇痛、陣陣虛弱,徹底攪亂了他的視線。
“異查壓陣!冉東、胡西,隨我上!”宴北厲聲喝道,“記住!不用法術,單憑兵器拳腳,我們隻需將他活活打死就是。”
話音未落,幾道模糊身影化作疾風直撲而來。
“逆元功還沒失效……”
劉輕水眉間閃過一抹狠辣,右掌成爪,暴喝一聲:“魚羊劍!”
不遠處,跌落塵埃的魚羊劍如同被無形磁石吸引,貼地疾馳而來,拖曳出一道煙塵。
劉輕水“刺啦”一聲扯下衣襟碎布,單手蓋在雙眼之上,迅速腦後死死係緊,隨即提劍迎敵!
反正視線如此模糊,幾近盲人,倒不如直接閉上雙眼來得更舒服。
鐺鐺鐺鐺鐺!
金鐵交鳴之聲密集如雨點,驟然撕裂空氣。
劉輕水深陷三人圍攻,卻似化身三頭六臂的戰神,攻守兼備,左格右擋,短時間內竟然也絲毫沒有露出頹勢。
不過三妖出手姿態之從容,以及攻擊力道之遊刃有餘來看,他們隻怕也不在於速殺,反倒透著十足的貓戲老鼠的意味。
劉輕水的身法拳腳是爺爺老劉親傳,等閒十個八個也難近其身。更兼魚羊劍法淩厲狠辣,攻防一體。
幾妖放著自家優勢不用,偏以肉身兵刃硬撼,委實過於托大。
當!
劉輕水架開攻擊,終是覷得破綻。他一個斜劈打退冉東,身後的宴北自以為劉輕水露出破綻,竟然放棄攻擊,從後麵猛撲過來想要用身體纏繞來鎖住劉輕水。
然而劉輕水早有防備,等的就是現在。他猛地扭頭發力,“噗——”
一口精純天師血如箭噴出,正中宴北麵門。
“啊——”
天師血濺落妖軀,猶如冷水潑進滾燙爐膛。宴北捂臉慘嚎之際,裹挾著淩厲寒光的魚羊劍已然淩空劈至頭頂!
乓!
正要將宴北一刀兩段之際,一條毛茸茸的長尾自側麵急抽而來,堪堪擋在宴北頭頂。
看似羸弱的血肉之軀,劍刃斬落時竟火花四濺!
劉輕水暗呼可惜。
此劍若中,宴北頭顱必開無疑!
戰機稍縱即逝,劉輕水毫不戀戰,足尖在宴北腹間狠狠一蹬,借力反向彈出。
然而,兩條長尾帶起勁風自身後掃來。空中無處借力,加之身軀劇痛遲滯了閃避,他被巨尾狠狠抽中,便不受控製地翻滾著朝冉東方向飛去。
鐺鐺鐺鐺鐺!
剛一落地,胡西與宴北的追擊又至。劉輕水也隻得強咽下喉頭腥甜,繃緊殘軀,悍然再度迎上。
連番死鬥,再加上今天的事確實顛覆認知,劉輕水心中其實早已知曉結局,此刻還能揮劍,也就全憑著一股不屈信念與身體本能罷了。
幾隻根本打不死、可以無限複活的妖物,自己恐怕絕對沒有勝算。
然而法師的歸宿,本就如此。
不是打死世間一切邪魔歪道,就是被一切邪魔外道打死,沒有第三條路好走。
若是連法師都失去了慷慨赴死之心,這人間,早不知又該是何番光景。
鏘!
一記勢沉力猛的橫掃千軍蕩開三妖,劉輕水終於贏得一絲喘息之機。
他足下猛蹬,向後疾退而去,鮮血浸透了蒙眼的破布。交手還未滿一分鐘,縱然劉輕水身法卓絕,周身也早已布滿十幾道猙獰血口。
“哈哈哈哈!獅子搏兔尚用全力,你等妖孽竟敢戲弄天師!猖狂!”
劉輕水一把扯下染血布條,順手再度撕下腰間一塊衣服布料。兩塊染血的布條被他揚手拋向空中,落下時,竟然不偏不倚地懸浮在眼前!
他十指如電,飽蘸周身熱血,在懸空布條上龍飛鳳舞。
“是引雷咒!”
宴北臉上霎時爬滿驚駭,“他還有法力?”
以破布為符籙,劉輕水也是無奈之舉。可是為了這場對決,他隨身準備的大量強大法咒甚至連空白符紙早已耗儘殆儘,有何辦法?
好在修為至此,天師級彆的法師,紫符之下的符咒,根本可以無視天時地利,又何須借助外物?
見此情景,冉東眼中竟然罕見地露出濃濃的擔憂,他一時躊躇不敢上前,隻得站在原地大喊:“劉天師快住手,血肉之軀強行引雷,這樣你真的會死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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