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沉轉過身,看著她,沉默了片刻,才緩緩道:“以後再告訴你。”
他頓了頓,又道:“時候不早了,我們該回去休息了。”
秦時凝點點頭,沒再追問。
回去的路上,二八大杠依舊晃得厲害,秦時凝卻不再覺得害怕。
她緊緊抓著莫沉的衣角,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,心裡一片安寧。
晚風吹過稻田,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,混著莫沉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。
她和莫沉,還沒有圓房……
進了院子,莫沉剛把自行車支好,就見秦時凝踮腳想去夠牆上掛著的玉米,他伸手一撈就把整串玉米抱了下來,眉頭微揚:“夠不著,你不會叫我一下?”
秦時凝臉微紅:“想著你累了……”
“不累。”莫沉把玉米放在灶房門口,轉身去劈柴。
斧頭落下的力道又穩又準,秦時凝看著他寬厚的肩膀,忽然想起前世獨自生火做飯的日子,眼眶微微發熱。
做飯時,她想燒熱水洗碗,莫沉卻搶過她手裡的柴火:“我來,你手嫩,彆燙著。”
火光照在他臉上,把棱角分明的輪廓襯得格外柔和。
吃飯時,莫沉一個勁往她碗裡夾菜,碗裡的雞蛋堆得像座小山。
秦時凝推回去:“你也吃。”
他卻低聲道:“我不愛吃這個。”
她明明記得,早上他還把自家雞下的蛋往她包裡塞。
夜裡躺在炕上,窗外的蟲鳴此起彼伏。
秦時凝翻了個身,正對上莫沉的目光,他似乎沒睡著。
“怎麼了?”她輕聲問。
“沒什麼。”他頓了頓,聲音帶著夜的沙啞,“白天的事……彆往心裡去。”
她知道他說的是白天在地裡遇到的那點小摩擦,往他身邊湊了湊:“有你在,我不怕。”
黑暗中,她感覺他的手臂輕輕環住了她,力道很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保護意味。
臨睡前,秦時凝忽然想起什麼:“對了,今天好像聽王嬸說,村西頭的知青點又來了個新知青,說是張主任的親戚?”
莫沉嗯了一聲:“叫張啟明,聽說以前在彆的村教過書。”
秦時凝沒再多問,卻莫名想起前世那個總擺著架子的張老師,搖搖頭把這念頭甩開了。
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,她縮在莫沉懷裡,很快就沉沉睡去。
此刻,知青點的煤油燈下。
一男子正對著鏡子整理襯衫,手指撚著襯衫領口反複摩挲,忽然低笑出聲。
“嘖嘖,這村裡竟有這般模樣的女子,眉眼帶俏,還透著股靈氣,比城裡那些嬌小姐耐看多了。”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,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算計的光,“那個莫沉,不過是個滿身蠻力的糙漢子,懂什麼風花雪月?時凝這樣的人,就該配我這樣有文化、有前途的。”
他抬手理了理額發,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點頭:“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們,憑著我張主任親戚的身份,再好好跟時凝說說,她肯定能分清孰優孰劣跟莫沉離婚!”
“莫沉?他也配跟我爭?等著瞧吧,過不了多久,時凝就會明白,跟著我才是最好的選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