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這孩子,怎麼就不聽勸呢。”王大娘歎了口氣,“那行吧,等你想通了,跟大娘說。”
看著王大娘離開的背影,林陽無奈地搖搖頭:“這王大娘,也太執著了。”
“說不定哪天你真就被她說動了。”林月笑著調侃道。
“去去去,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,說不定下午張嬸又來給你介紹對象了。”林陽回懟道。
幾人一邊說笑,一邊往田裡走去,田間又響起了他們的歡聲笑語……
傍晚,秦時凝蹲在菜畦邊摘豆角,指尖剛觸到飽滿的豆莢,突然像被針紮似的縮回手!
西邊雲彩不對勁!
她的預知畫麵裡:灰黑色的暴雨像瓢潑似的砸下來,河灣的田埂被衝得七零八落,渾濁的洪水卷著稻穗往村裡灌,好多人站在自家屋頂哭……
那畫麵太真,她攥著豆角的手都在抖。
“嫂子,村口吵得厲害,好像有人往這邊來了。”林月擦著手從灶房出來,圍裙上沾著麵粉,“我聽著是村長領著人,還有幾個平時不愛出門的嬸子,手裡還拿著鋤頭呢。”
秦時凝站起身,把豆角放進竹籃。
剛走到院門口,就見村長李滿倉帶著二十多個人站在籬笆外,男人們扛著鋤頭,女人們胳膊上還挎著菜籃子,一看就是臨時湊到一塊兒的。
“秦丫頭,莫沉在家不?”李滿倉的旱煙袋在鞋底子上磕了磕,“大夥合計著挖渠防暴雨的事,過來跟你們說道說道。”
莫沉從屋裡走出來,穿著白色的背心,往秦時凝身邊一站,高大的身板擋住了不少日頭,開口是地道的靠山村口音:“進來說吧,外頭曬。”
林陽把門拉開,林月搬來幾條長凳,兄妹倆眼神裡帶著點警惕。
他們認出人群裡有兩個生麵孔,穿著鋥亮的皮鞋,看著就不是乾農活的。
“是這麼回事的。”李滿倉坐下就開門見山,“女人們看天要下大雨,想在河灣修個壩,再挖條渠通到後山,你們家河灣那幾畝地最好,這事得你們牽頭。”
“挖渠得順地勢。”秦時凝接過話,指了指東南方向,“從老黃皮果樹下往那邊挖,穿三塊荒坡,正好通後山溝,荒坡沒人種,堆土也方便。”
“荒坡是集體的!憑啥讓你說挖就挖?”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冒出來,是村東頭的張老五媳婦。
她男人昨天還跟莫沉笑著打招呼,今天臉就拉得老長,“再說了,工具錢咋辦?鐵鍬、籮筐不要錢?我家可拿不出!”
人群裡頓時有人跟著應和:“就是,我家剛買了化肥,兜裡比臉都乾淨!”
“莫沉家有錢,讓他們家出唄!”不知是誰喊了一句,好幾個人立刻點頭。
秦時凝心裡咯噔一下。
張老五媳婦平時挺和氣,今天咋像變了個人?
再看那幾個附和的,眼神都飄向那兩個穿皮鞋的陌生人,她忽然明白過來……這些人怕是被收買了!
“錢得大夥湊。”莫沉開口了,聲音不高卻很清楚,“我家出三成,剩下的按人頭攤,實在拿不出的,出工抵也行。”
“憑啥你家隻出三成?”張老五媳婦又跳起來,“你家地最多,就該多出!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修渠,想讓大夥的地都淹了!”
這話太衝,李滿倉都皺起眉:“老五家的,咋說話呢?”
“我咋說錯了?”張老五媳婦脖子一梗,“他一個外鄉人,在咱村買地買房子,誰知道安的啥心?我看這暴雨就是他招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