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抓起油燈往外跑,正好撞見莫沉往門外衝。
“彆去!”她抓住他的胳膊,指尖的燙感燒得她發顫,“他們在草垛後麵等著,手裡有家夥!”
莫沉愣住了,看著她通紅的眼睛:“你咋知道?”
“我……我猜的。”秦時凝咬著唇,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雨這麼大,他們肯定沒走,就等著抓你把柄呢。”
莫沉盯著她看了幾秒,突然轉身對林陽說:“去叫李叔,讓他帶著民隊來!就說有人故意毀渠,想讓全村被淹。”
他轉向秦時凝,聲音放輕了些,“你好好待在家裡,我去看看就回來。”
秦時凝望著他衝進雨幕的背影,緊緊攥住了手心。
異能在她血脈裡翻湧,這次沒有畫麵,隻有一片滾燙的警示:危險,就在草垛後麵。
而她,必須想辦法讓他避開那根鐵釺。
天邊泛起魚肚白時,雨終於小了些。
秦時凝站在渠邊,看著村民們七手八腳地堵缺口,張老五媳婦被李滿倉堵在菜地裡,手裡還攥著沒扔完的麥秸,臉白得像紙。
那兩個穿皮鞋的人早就沒了蹤影,隻在草垛後留下幾根燃儘的煙蒂。
“秦丫頭,你咋知道他們藏在草垛後?”李滿倉蹲在地上抽煙,煙卷被雨水泡得發軟,“要不是你攔著莫沉一會兒,他真可能被算計了。”
秦時凝望著緩緩流淌的渠水,指尖的燙感慢慢退去,留下一片麻木的涼。
她沒說話。
莫沉走過來,遞給她一個窩窩頭:“吃點東西。”
秦時凝接過窩窩頭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,兩人都頓了一下。
“剛才謝謝你。”莫沉的聲音很輕,“你好像……總能提前知道要出事。”
秦時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慌忙低下頭:“巧合罷了,我就是膽子小,想得多。”
她不敢看他的眼睛,怕他從她眼裡看出那個藏了太久的秘密……
她不僅知道他的身份,還能看見他看不見的危險。
而這份能力,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受控製,像這片剛剛平息又暗藏洶湧的雨。
她啃了口窩窩頭,乾得噎人。
“嫂子,喝口水。”林月遞來搪瓷缸,缸沿結著層薄薄的白堿。
秦時凝接過來抿了口,涼水滑過喉嚨,卻壓不住心頭的燥意。
指尖又開始發燙,這次卻沒跳出任何畫麵,隻有一片混沌的灼熱……
“嫂子,沉哥讓我跟你說,他去後山看看泄洪溝了,讓你在家彆亂跑。”林月蹲在她身邊,撥弄著地上的石子,“那倆穿皮鞋的肯定沒走遠,指不定就在哪片林子藏著。”
秦時凝望著後山的方向,那裡雲霧繚繞,她試著集中精神催動異能,可腦子裡隻有亂哄哄的雜音:一會兒是張老五媳婦的哭鬨聲,一會兒是鐵釺紮進泥土的悶響,最清晰的竟是莫沉濕透的白布褂子……
“我是不是太沒用了?”她忽然開口,聲音輕得像歎息,“明明有這本事,卻連他們想乾啥都看不清。”
林月:“啊?”了一聲,隨即撓撓頭:“嫂子你彆多想,要不是你提醒沉哥草垛後麵有埋伏,昨天指不定出啥大事呢。”
秦時凝沒說話。
她自己清楚,這異能就像匹脫韁的野馬,情緒越亂,它越不聽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