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丫頭也去買罐頭啊？”王大娘提著個網兜，裡麵裝著兩罐黃桃的，“快去吧，晚了就沒了！剛才張老五媳婦一下子買了五罐，說要給她男人下酒呢！”
“知道了，大娘。”秦時凝笑著應著，心裡卻在盤算……張老五家剛蓋了房，按理說沒錢買這麼多罐頭，除非……有人給了她錢？
到了供銷社，果然如王大娘說的那樣，罐頭貨架前擠滿了人，售貨員正扯著嗓子喊：“黃桃的沒了！隻剩橘子和山楂的了！”
“給我來五罐橘子的！”秦時凝擠到櫃台前，把錢遞過去。
售貨員剛要拿貨，就見一個穿黑衣裝的人走過來，擋在櫃台前：“同誌，我是公社的，這些罐頭要統一分配，不能隨便賣。”
秦時凝的眼睛眯了眯。
這人就是林月說的那個黑衣裝，果然是來找茬的。
“憑啥不能賣？”後麵的村民不樂意了，“我們憑工分換的，又不是搶的！”
“就是！你個外來的憑啥管我們？”
黑衣裝被懟得臉通紅，卻梗著脖子說：“這是上麵的規定！誰也不能破例！”
秦時凝看著他眼底的慌亂，突然笑了：“規定？啥規定？我咋沒聽說？再說了，供銷社的門開著，不就是賣東西的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黑衣裝被噎得說不出話。
“給她拿五罐！”後麵的李滿倉擠上來，把拐杖往地上一頓，“我倒要看看，誰敢攔著我們買東西！”
售貨員看了看黑衣裝，又看了看鬨哄哄的村民，趕緊給秦時凝拿了五罐橘子罐頭。
黑衣裝氣得發抖，卻不敢再攔，隻能眼睜睜看著村民們把剩下的罐頭搶了個精光。
回去的路上，莫沉突然說：“你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攔著？”
秦時凝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低頭看著手裡的罐頭：“猜的，他們要是不想讓咱們買，肯定會來搗亂。”
莫沉沒再說話，隻是把她手裡的罐頭接了過去，拎在自己手裡。
快到村口時，就見黑衣裝和幾個知青站在老槐樹下，正對著他們指指點點。
“就是他們，在供銷社帶頭搶罐頭！”黑衣裝的聲音不大，卻故意讓他們聽見。
“外鄉人就是不安好心，想把好東西都占了！”一個知青跟著喊。
村民們剛買了罐頭，正高興著呢，聽見這話頓時不樂意了。
“你們胡說啥！罐頭是人家憑錢買的！”
“就是，你們知青天天吃供應糧，哪懂我們的苦！”
“再敢胡說，把你們趕出去！”
黑衣裝和知青被罵得抬不起頭，灰溜溜地回了知青點。
秦時凝看著這一幕，心裡鬆了口氣。
她知道，這些人不是真的想要罐頭，是想借著搶罐頭的事煽動村民反對莫沉。
幸好村民們剛得了好處，沒那麼容易被挑唆。
“看來罐頭不光能吃，還能看清人心。”莫沉突然說，眼神裡帶著點笑意。
秦時凝抬頭看他，正好對上他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