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時凝扶著他的手肘，語氣裡帶著對下屬的關切：“傷口還疼嗎？回去得好好處理，彆讓莫沉知道了擔心。”
走到家門口時，突然看見秦老漢蹲在門檻上，手裡攥著個布包，頭發比上次見麵時白了大半。
“爹？”她愣住了，異能讓她看到：布包裡是本泛黃的筆記本，封麵上寫著《守礦日記》，能證明娘清白的證據。
秦老漢抬起頭，渾濁的眼睛裡滾出淚珠：“時凝……爹對不住你。”
他把布包往她手裡塞，“這是你娘生前給我的，說隻要有它，就能證明你娘不是叛徒……”
林陽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，他牢記著莫沉的囑托，任何異常都不能掉以輕心。
剛才押奸細時，他分明聽見對方喊：秦老漢早就歸順我們了？
他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輕碰了下秦時凝的手臂，同時眼神快速朝秦老漢的方向瞥了一眼，這是他和莫沉約定過的警示信號，嫂子應該知道的吧。
秦時凝立刻會意，指尖瞬間繃緊，看著秦老漢遞過來的筆記本，隻覺得這布包沉得如同塊石頭。
穀倉的方向傳來爆炸聲，是護衛隊在銷毀繳獲的鞭炮。
火光映紅了半邊天，也映出秦老漢眼裡一閃而過的異樣……
秦老漢手裡的布包突然掉在地上，筆記本滑出來，露出夾在裡麵的照片。
照片裡是秦時凝小時候騎在他肩頭的樣子，背景是秦家村的老樹。
他慌忙去撿，手指卻抖得如同秋風裡的落葉，眼淚砸在照片上，暈開了模糊的水漬。
“時凝，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，“爹不是故意要騙你，那年你娘剛走，反對者拿著你的命威脅我，我假裝歸順，給他們畫假的礦洞圖……”
他指著筆記本裡的字跡，“這些才是真的，你娘藏了十年，說等風頭過了，就給你娘一個清白。”
秦時凝的指尖懸在筆記本上，遲遲沒敢碰。
異能在她眼前織出畫麵：秦老漢被反對者綁在礦洞柱子上，鞭子抽得他渾身是血，卻咬著牙不肯畫真圖，劉芬拿著藥闖進牢裡，逼他在假供詞上按手印。
劉芬說：不按就藥死秦時凝！甚至還有他偷偷往她書包裡塞煮雞蛋的背影，被秦家美撞見後，爹挨了劉芬的耳光……
“爹……”她的聲音突然哽咽，那些被誤解的委屈、被拋棄的怨恨，在這一刻碎成了齏粉。
原來他不是懦弱，是把所有的硬氣都藏在了背後，如同老樹的根，默默護著樹下的幼苗。
林陽悄悄退到院門口，給這對父女留出空間。
他看見李滿倉帶著村民們躲在籬笆外，手裡還攥著鋤頭，顯然是怕秦老漢再生事端。
“都回去吧。”他沉聲說道，語氣帶著護衛的沉穩，“秦叔不是壞人。”
“真的？”張老五媳婦還攥著剛摘的辣椒，“前陣子他還幫秦家美遞過信呢……”
“那是被逼的。”林陽指著秦老漢胳膊上的疤痕，目光銳利如鷹，“反對者在他身上紋了追蹤符，不照做，嫂子就會被找到，這是我剛才檢查他衣物時發現的，絕非虛言。”
村民們的議論聲漸漸低了，看向秦老漢的眼神從懷疑變成了同情。
“可憐天下父母心啊……”
“秦大哥也是被那娘倆逼的，換誰都受不了。”
“等這事了了，讓秦丫頭給她爹做碗小米粥，補補身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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