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王拍著他的肩膀，笑得欣慰：“好啊，你們年輕人有想法，就放手去做。我和你母後，就幫你們帶帶孫子孫女，種種菜。”
皇後笑著捶了他一下：“就你想得遠！”
陽光穿過糧倉的窗戶，照在堆積如山的新麥上，泛著金色的光。
秦時凝望著遠處的試驗田，那裡的穀苗正迎著風生長……
在都城的公告欄前，張硯儒的懺悔書被貼在最顯眼的地方。
旁邊是國王親筆寫的赦令：“既往不咎，改過自新者，皆為雪國子民。”
百姓們圍在公告欄前，議論著，感慨著，有人開始盤算秋收後要種多少新穀種，有人說起要去靠山村拜訪，學幾手種地的好本事……
王宮的議事廳裡，穀穗編成的簾子垂在窗上，風一吹，簌簌地響。
秦時凝鋪開宣紙，蘸著墨汁畫下靠山村的地圖，筆尖在老樹、穀場、水井幾個地方頓了頓，眼底漫上暖意。
“在畫什麼？”皇後端著盤蜜餞走進來，銀釵上的穀穗流蘇輕輕晃動——
她照著秦時凝帶來的穀種樣式，讓工匠新打的。
“想把靠山村的水渠樣式畫下來，”秦時凝指著圖紙，“南部農莊的地勢和靠山村如同，照這個修，能多澆五十畝地。”
皇後湊過來，指尖點在圖紙邊緣：“這裡再加個水閘，旱時能蓄水，澇時能排洪，當年我在鄉下住過，知道水閘的好處。”
她頓了頓，笑著往秦時凝手裡塞了顆蜜餞，“你父皇今早還說，要把王室的試驗田，改成兩國穀種交流圃，讓靠山村的老農學雪國的嫁接術，也讓雪國的農夫學靠山村的育種法。”
窗外傳來爽朗的笑聲，國王正和莫沉站在院子裡，指揮侍衛搬新做的犁耙。
那犁耙的犁頭是雪國的精鐵，犁杆卻是靠山村的老木，是兩人琢磨了半宿的混血兒犁耙。
“沉兒你看，”國王拍著犁杆，“木結實，鐵犁鋒利，這才叫強強聯合！就像你和時凝一樣。”
莫沉的目光越過父皇，落在窗邊的秦時凝身上，眼底的溫柔如同化開的蜜糖。
他轉身走進屋，手裡拿著個布包：“剛從工部拿來的，你看看合不合用。”
布包裡是本農器改良圖譜，裡麵貼著靠山村的鋤頭、雪國的鐮刀，還有莫沉用炭筆勾勒的新樣式……
鋤頭刃加了弧度，鐮刀柄纏了防滑的麻繩。
“這是……”秦時凝的指尖撫過圖譜上的批注，“你半夜沒睡，就是在畫這個？”
“睡不著就琢磨琢磨，”莫沉的耳尖有點紅，“想著等咱們回去，就照著這個做，讓靠山村的人也省力些。”
回去兩個字如同顆石子，在秦時凝心裡漾開圈圈漣漪。
她確實想家了，想王大娘的貼餅子，想李滿倉喊她凝丫頭的嗓門……
可看著眼前的圖紙、犁耙，還有窗外忙著學揉麵的雪國宮女，又覺得這裡也如同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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