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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子之鑒,信用崩塌的曆史回想(1 / 1)

風雪拍打著窗欞,林宇望著被寒風卷得明滅不定的燭火,突然開口:“陳墨,你說為何北宋天聖年間,益州十六家富商聯辦的交子鋪,最後落得信用崩塌的下場?”

陳墨摩挲著案上的蜀錦卷,眉頭微蹙:“聽說是因為私印濫發?可起初交子便利了交易,為何富商們要自毀根基?”

“要弄清這緣由,得先講講交子的來曆。”林宇拿起一枚鐵錢,在掌心重重一握,“北宋初年,蜀地實施專行鐵錢的貨幣製度,鐵錢幣值低、重量大,流通極為不便。據南宋人李攸《宋朝事實》記載,‘川界用鐵錢,小錢每十貫,重六十五斤,折大錢一貫。大錢一貫重十二斤,街市買賣至三、五貫文,即難以攜持’。如此‘值輕量重’的貨幣,嚴重阻礙了商貿往來。與此同時,宋代商品經濟蓬勃發展,對貨幣的需求大增,可銅錢短缺,難以滿足流通需求。在這種情形下,成都出現了經營鐵錢保管業務的交子鋪。”

林宇微微眯眼,陷入對那段曆史的遙想,緩緩說道:“那時有個傳說,宋初四川物阜民豐,經濟極為發達。有位外地富商在益州賺得盆滿缽滿,準備回鄉時,望著堆積如山的鐵錢,犯了難。他雇來的腳夫,個個被沉重的錢袋壓得直不起腰,一路叫苦不迭。其中一個腳夫嘟囔著:‘這錢要是像紙一樣輕就好了。’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,富商心中一動,琢磨起用紙來代替鐵錢流通的法子。回益州後,他聯合數位當地富商,開辦了最早的交子鋪。存款人把鐵錢交給鋪戶,鋪戶將存款數額填寫在用楮紙製作的紙券上,交給存款人作為取錢憑證,這臨時填寫金額的楮紙券,便是最初的‘交子’,彼時它隻是一種存款憑證,還算不上貨幣。”

“原來交子是這麼來的。”陳墨若有所思。

林宇點點頭,接著說道:“交子的出現,對北宋經濟發展可謂影響深遠。起初,它極大地促進了商業繁榮。想象一下,以往商隊要帶著沉重的鐵錢長途跋涉,不僅運輸成本高昂,還麵臨被盜搶的風險。有了交子後,商人們隻需攜帶輕便的紙券,就能在各地交子鋪兌換鐵錢,跨區域貿易變得便捷無比。益州的蜀錦、茶葉,兩浙的絲綢,福建的瓷器,通過交子的流通,源源不斷地運往各地,北宋的商品經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活躍,甚至催生了世界上最早的夜市,東京汴梁的勾欄瓦肆燈火通明,直至三更才歇。”

“而且,交子還推動了金融創新。”林宇拿起案上的史冊,翻至相關記載,“交子鋪在經營過程中,衍生出了類似現代銀行的業務模式。他們不僅為商人保管鐵錢、發行交子,還會根據商人的信用狀況提供貸款。這種金融服務,為許多中小商人解決了資金周轉難題,讓更多人投身商業活動,進一步刺激了經濟發展。同時,交子的流通也帶動了印刷、造紙等相關產業的興起,益州的楮紙作坊日夜趕工,雕版工匠們精心雕刻交子印版,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。”

“聽起來交子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啊。”張淮感歎道。

林宇神色一黯,搖頭道:“可惜好景不長。隨著市場經濟發展,交子使用愈發廣泛,許多商人聯合成立專營發行和兌換交子的交子鋪,還在各地設分鋪。因鋪戶恪守信用,隨到隨取,交子漸漸贏得了極高信譽,商人之間的大額交易,也越來越多地直接用交子支付貨款。但宋仁宗天聖元年,朝廷見交子有利可圖,乾脆設立益州交子務,將交子發行權收歸官營,這是世界上最早由國家設立的紙幣發行機構。官營交子初期,確實憑借朝廷信譽穩定了市場。可到了熙寧年間,王安石變法急需錢財,朝廷便開始大量增發交子。當時有個叫周行己的太學生,曾上書朝廷,直言‘交子之法,以方寸之紙,飛錢致遠,然不積本錢,亦不得以空文行’,可惜這番忠言被當成了耳旁風。”

“後來如何?”張淮忍不住問道。

“後來?”林宇冷笑一聲,“元祐年間,交子兩界並行,發行量直接翻倍!市麵上交子泛濫,百姓拿著交子去兌換鐵錢,交子務的庫房卻拿不出足夠儲備。交子的貶值引發了嚴重的通貨膨脹,糧食、布匹等生活必需品價格飛漲,普通百姓苦不堪言。更荒唐的是,崇寧年間,朝廷為解決財政危機,乾脆廢除交子舊界,發行‘錢引’替代交子。但由於缺乏準備金,錢引很快也淪為廢紙。交子從促進經濟發展的利器,變成了摧毀經濟秩序的毒藥,北宋的經濟也因此元氣大傷,間接加速了王朝的衰落。”

他神色凝重,繼續道:“宣和年間,還發生過轟動一時的偽造交子案。有個叫劉定的雕版匠,勾結交子務小吏,偷偷複刻交子印版。他們偽造的交子足有十萬貫之多,流入市場後引發物價飛漲。等到官府察覺時,百姓手中的交子已經大幅貶值,許多人家破人亡。”

林宇緩緩展開蜀錦卷,官印在燭光下泛著赤色,“交子依托的是富商的私人信用,這些富商各自盤算著自家的生意經。就像那十六家交子鋪,看似聯合,實則各懷心思。一旦遇到災年或是生意虧損,便有人動起濫發交子的歪腦筋。北宋景德年間,益州知州張詠對交子鋪戶進行整頓,剔除不法之徒,專由16戶富商經營,至此‘交子’的發行正式取得政府認可。可即便如此,由於缺乏有力監管,依然隱患重重。宋仁宗時期,就有交子鋪因投資茶葉生意失敗,無力兌付鐵錢,引發過小規模擠兌。”他頓了頓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“而蜀錦卷背後,是我親手訓練的新軍為其撐腰。這支新軍隨我南征北戰,刀刃上飲過無數敵人的血,他們隻認我林宇的將令。蜀錦卷印上官府官印,再有新軍守護,誰敢質疑其信用,便是與我的千軍萬馬為敵!這等威懾力,豈是富商的口頭承諾可比?”

“難道官府信用就萬無一失?”年輕官員張淮突然插話,“若局勢有變,這信用如何維係?”

“問得好!”林宇將鐵錢擲回匣中,取出一卷文書展開,“所以我們另有一重保障。當年交子鋪全憑自覺控製發行量,缺乏有效監管。他們連個像樣的賬目核對流程都沒有,完全是一筆糊塗賬。有史料記載,曾有交子鋪掌櫃私自將交子發行量提高了一倍,卻無人知曉。後來北宋朝廷為保證交子發行成功,倒是出台了一套管理法規和政策,規定交子流通期限一般以二年到三年為一界,稱‘兌界’,期滿後須兌換為下一界交子方可使用;每界發行總量限定在一百二十五萬六千三百四十緡,麵額通常為一貫、五貫、十貫等;每印發一界交子,必須備有一定準備金,以保證紙幣能自由兌換;禁止私人印刷交子,對違規者施以刑罰;還限定了流通區域,起初主要在四川地區,後來擴大到陝西和京西等地。但到了後期,朝廷為滿足軍費和賠款開支,違背金融規律,不顧準備金超發紙幣,導致交子泛濫、通貨膨脹,信用崩塌。”

他指了指牆上懸掛的錦鈔提舉司架構圖,繼續說道:“而蜀錦卷設有錦鈔提舉司,依《錦鈔規製》,每日核驗錦緞儲備,每月公示存量,還有我的新軍親自坐鎮巡查。新軍每月都會抽調精銳,駐守錦鈔提舉司與官錦院,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。熙寧年間,交子因兩界並行,發行量暴增,導致貶值,物價騰湧。反觀我們,蜀錦卷發行量嚴格限定在官錦院年產能的七成,且每貫錦卷對應價值十匹上等蜀錦,保價期內隻可兌換不可貶值。”

林宇走到沙盤前,撥動代表蜀錦產量的籌碼,“我們不僅嚴格控製發行量,還建立了應急儲備機製。一旦市場上出現異常波動,我的新軍可在一日之內,押運錦緞到大明任何一座城池,穩定兌換。交子遇到危機時,富商們隻顧著互相推諉,百姓的血汗錢打了水漂。但有我的新軍在,蜀錦卷的信用,容不得任何人踐踏!”

陳墨突然一拍大腿:“我懂了!交子後來的亂象,正是缺了這道監管與強力保障!”

“不錯。”林宇神色漸冷,翻開一本厚重的史冊,“根據《東都事略》記載,到了慶曆年間,交子發行量已達初始的五倍,而鐵錢儲備卻未相應增加。”他豎起三根手指,“原本一張交子兌一貫鐵錢,到最後,市麵上流通的交子數量,竟是鐵錢儲備的三倍有餘!更甚者,元祐年間交子竟出現‘以無作有,虛實相半’的荒唐局麵。交子鋪的庫房裡空空如也,卻還在瘋狂印發交子。”

“這和李萬貫用假銀掠奪百姓,又有何異?”張淮怒目圓睜。

“本質並無不同。”林宇取出一本泛黃的賬本,上麵朱批醒目:“嘉祐元年,益州交子務庫存鐵錢僅餘12萬貫,而未兌付交子高達237萬貫,擠兌當日,三家交子鋪當場倒閉。”他猛地合上賬本,驚得燭火一跳,“謠言四起,擠兌如潮,交子信用就此崩塌。而李萬貫用鉛胎銀錠騙取真糧,手段如出一轍。但蜀錦卷自推行起,便立下‘實物錨定、官府背書、製度保障’三重規矩。每一張錦卷,都對應官錦院同等價值的錦緞,保價三年不變。我已將錦鈔規製刻在新軍軍旗之上,違令者,新軍軍法處置!有我的新軍守護,蜀錦卷的信用,堅如磐石!”他突然停步,目光如炬,“交子是富商逐利的工具,而蜀錦卷,是我為這亂世定下的規矩!”

陳墨忽地起身,抱拳至額:“大人,卑職願立軍令狀!定護好錦鈔提舉司的核查之權,絕不讓交子的悲劇重現!”

眾人紛紛起身,甲胄碰撞聲與風雪聲交織。林宇望著眾人堅毅的麵容,窗外的寒夜似乎也不那麼刺骨了——這場與曆史教訓的對話,終將化作他掌控天下經濟的利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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