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
壯漢嘶吼一聲,眼見親衛慘死在自己眼前,他舉起長刀衝向張嘉文。
張嘉文猛地後仰在馬背上,戰刀打飛頭盔,他卻毫不遲疑把手中的戰刀劃向對方的腹部。
戰刀透過鎧甲,在肚子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。
張嘉文也好不到哪去,腦袋嗡嗡作響,雙耳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,剛才那一下應該是傷到了腦袋。
雙方都已經是強弩之末,卻誰都沒有放鬆警惕,依舊死死盯住對方。
張嘉文用力晃晃頭,再次手持彎刀掃向對方胸口。
壯漢立馬抬刀格擋,另一個手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,直刺張嘉文麵門。
張嘉文側頭躲過,刀刃劃破臉龐,半張臉瞬間鮮血淋漓,染紅身上鐵甲。
舉手擋飛對方持刀的手臂後,一拳擂在臉上。
不等對方再次進攻,他直接鉗住對方手臂,猛然發力兩人齊齊滾落在地。
張嘉文死死壓住對方,雙眼血紅,額頭青筋暴起,雙手緊握戰刀一點點逼近對方的胸口。
“投降吧,我敬你是條漢子。
麵對張嘉文的勸說,壯漢聲音沙啞的說道:“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。
張嘉文心裡也清楚,這人做的事,按照軍法砍頭都是輕的,弄不好全家都要被斬首。
戰刀慢慢捅進胸膛,隨後張嘉文感覺對方已經泄力,戰刀毫無阻礙穿透他的身體。
看著對方雙手無力放在地上,口中不斷湧出鮮血。
與此同時另一側的戰場也結束了,馬蹄聲漸漸放緩,一切都平靜下來。
甲胄碎裂的寒光混著暗紅的血漬,在漸暗的天光裡泛著死寂的光。
有未瞑目的士卒半跪在地,手中還緊攥著卷刃的長刀,喉間凝固的血沫已結成紫黑的痂。
戰馬的屍身橫七豎八,有的前蹄還保持著揚起的姿態,腹腔被破開的地方,臟腑混著泥土淌了一地,引來禿鷲在低空盤旋,發出嘶啞的啼叫。
老十仰麵躺在殘肢斷臂之上,身體一抽一抽的聳動著。
劉武帶著小隊透過紛亂的戰場截住他,一刀砍斷左臂。
血液伴隨他的心跳湧出來,他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,隻是覺得好冷,那種冷就像是從骨縫中傳出來的一樣。
自己的靈魂似乎都已經被凍結了。
麵前的戰場已經變得模糊不清,他努力想要眨眨眼,卻發現眼皮似乎變得有千斤之重。
一個身穿鐵甲的人站在他麵前。
老十喉嚨裡發出像蛇一樣的嘶嘶聲,木然轉動眼球,目光順著那雙染血的戰靴向上,躍過鮮紅的鎧甲,最後看到那個麵帶笑容的英俊臉龐。
老十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一個人的笑容。
這個人就是魔鬼,他見到任何一個都在笑,做任何事也都在笑。
救人的時候在笑,殺人的時候也在笑。
那笑容可以是拯救他人的菩薩,也可以是殺人如麻的活閻王。
很難相信這樣一個燦爛的笑容竟然長在一個如此矛盾的人臉上。
“你!.....噗。
老十還想張口說什麼,卻被口中溢出的鮮血堵住。
林世澤的長刀就插在他的胸口上,不斷攪拌來釋放自己心中的戾氣。
對於禽獸他從不留情。
林世澤手中動作不停,眼底卻一片冰冷,靜靜的看著老十那張在痛苦中不斷扭曲最後僵硬的臉。
老十的屍體在收兵的號角聲中漸漸變得冷硬,林世澤拔出戰刀,頭也不回的走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