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哥,把控製權交給我。"
林青璿的意識主導了能量流動。霜心劍與同命劍懸浮在兩人之間,劍格處的印記同時亮起。當兩劍劍尖相觸時,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——劍身如同液體般融合重組,最終形成柄通體瑩白、唯劍脊處有金線流轉的長劍。
"天刑·正魄。"
新劍成型的瞬間,光繭應聲而碎。殿主化身的鎖鏈趁機刺來,卻在觸及劍鋒時如雪遇沸湯,瞬間消融殆儘。林青璿——或者說主導合體狀態的意識——輕描淡寫地揮劍橫斬,一道純淨的白光呈扇形擴散。
"不!這不可能!"殿主化身倉皇後退,"正魄劍早已..."
白光掃過,他的身體從腰部開始兵解。不同於之前的重組,這次傷口處殘留著瑩白劍意,阻止惡念再生。深淵下的天刑劍發出震怒的嗡鳴,劍格豎瞳射出一道黑光想要救援,卻被林霄突然發動的劍瞳攔截。
"你的對手是我。"
他右臂的黑紋突然活了過來,如藤蔓般纏繞上同命劍。這不是失控,而是刻意引導——以自身為容器,暫時容納更多惡念以削弱天刑劍。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,但林霄咬牙堅持,為妹妹爭取關鍵時間。
"哥,再撐十息!"
林青璿雙手握持天刑正魄,劍尖直指深淵。劍身綻放的瑩白光芒越來越盛,最終化作一道光柱貫入黑暗。當光柱觸及天刑劍本體的刹那,整個黑淵劇烈震動,無數被吞噬的生靈殘魂趁機掙脫,在黑暗中亮起點點星火。
"就是現在!"
林霄猛然將同命劍插入地麵。劍格陰陽魚逆向旋轉,釋放出被暫時壓製的惡念。這些黑紅能量如溪流歸海,湧向深淵中的天刑劍,卻在半途被正魄劍光攔截淨化。
天刑劍意識到危機,劍身突然暴漲,試圖做最後一搏。但為時已晚——正魄劍光已經與它建立連接,開始強行抽取最本源的惡念。劍格豎瞳中的黑色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,逐漸恢複成純粹的白。
"不!!!"殿主化身發出不甘的咆哮,剩餘上半身瘋狂掙紮,"你們根本不懂!善惡分離才是最大的..."
正魄劍輕輕一振,最後的抵抗土崩瓦解。化身徹底消散,深淵中的天刑劍也停止了顫動。當劍格豎瞳完全變成白色時,整把劍突然縮小,化作流光飛向林青璿手中正魄,兩劍融合為一。
新生的天刑劍懸浮在深淵之上,通體瑩白如玉,唯有劍脊處保留著一道金線。劍格處的豎瞳半開半闔,散發著溫和的光芒。而更驚人的是,那些被黑淵吞噬的生靈殘魂,此刻正被劍光引導著重入輪回。
林霄癱坐在地,右臂黑紋褪去大半。同命劍自動飛回手中,劍身銀白依舊,卻多了幾分靈性。他望向持劍而立的妹妹,發現她心口劍印也發生了變化——太極圖案重現,但陰陽魚眼中各有一點金芒。
"結束了?"
"不,才剛剛開始。"林青璿輕撫天刑劍,"我們隻是淨化了惡念,真正的挑戰是..."
她的話被突然的地震打斷。淨化後的深淵開始崩塌,無數黑色晶體從坑壁剝落,露出下麵晶瑩的玉質結構。而在深淵最深處,某種龐大存在正在蘇醒。
崩塌的深淵中升起九根柱子。
與林霄在幻象中見過的不同,這些柱子通體潔白,表麵刻滿流動的星圖。它們按照特定方位排列,中央拱衛著個半球形水晶罩。透過晶瑩的罩壁,能看到裡麵懸浮著團朦朧的光霧。
"這是...天刑劍塚?"林霄勉強站起,同命劍支撐著虛弱的身體。
林青璿手中的天刑劍突然脫手,飛向水晶罩。當劍尖觸及罩壁時,整個結構如同花朵般綻放,露出內部真容——那不是什麼凶物,而是個沉睡的嬰兒形態的光團。
"劍魄本源..."林青璿的聲音帶著敬畏,"未被汙染的天刑真意。"
光嬰緩緩睜眼,眸中倒映著星河萬象。它看向林霄的右臂殘留黑紋,又看向林青璿心口的劍印,突然露出天真笑容。一道溫和的意識波動傳入兩人識海:
"善...惡...平衡..."
隨著這聲"話語",九根柱子同時亮起。每根柱頂浮現出模糊身影,正是九位鎮守者的殘念。他們齊齊向中央行禮,隨後化作流光沒入天刑劍中。劍格處的豎瞳完全睜開,這次不再令人畏懼,反而充滿智慧與慈悲。
"我明白了。"林霄恍然大悟,"當年天刑劍主分離善惡,不是為了消滅惡念,而是等待能同時承載兩者之人。"
光嬰點頭,伸出小手輕點。林霄右臂的黑紋徹底消失,轉化為精純的能量注入同命劍。林青璿心口的劍印也重新平衡,冰藍紋路內斂成優雅的劍形花紋。
"它選擇了我們。"林青璿接過飛回的天刑劍,"不是作為劍主,而是...監護人?"
光嬰的笑容更加燦爛。它開始慢慢虛化,無數光點從體內飄散,融入修複中的天地。隨著這個過程,黑淵的崩塌停止了,取而代之的是生機勃勃的綠意從裂縫中萌發。那些被汙染的黑色晶體也紛紛淨化,化為滋養萬物的靈氣。
"等等!"林霄突然想起關鍵問題,"九幽殿主呢?真的徹底消滅了嗎?"
光嬰的虛影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。它最後看向南方某處,傳遞出模糊的警示後便完全消散。天刑劍也隨之失去光澤,變成柄普通的白玉短劍,安靜地躺在林青璿掌心。
"南方..."林霄順著那個方向望去,"難道是..."
"南海劍閣。"林青璿收好天刑劍,"那裡還有未解的謎題。"
最後一縷黑霧被清風吹散。陽光穿透雲層,灑在重獲新生的土地上。林霄看著掌心——同命劍不知何時縮小成吊墜,靜靜懸掛在腕間。而妹妹心口的劍印也隱沒不見,隻在肌膚上留下淡淡的劍形印記。
"回家?"他輕聲問道。
林青璿搖頭,指向南方:"先去南海。天刑示警必有緣由。"她頓了頓,冰藍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,"而且...我的劍體還在渴求著什麼。"
林霄沒有多問。他了解這種感應——就像當初古戰場劍塚呼喚妹妹一樣,南海深處必然有與她劍體相關的事物。同命吊墜微微發熱,似乎也在讚同這個決定。
兩人踏劍而起,向著南海方向飛去。身後,新生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,很快將黑淵最後的痕跡掩埋在蔥蘢之下。而在他們看不見的維度,那把懸浮在虛空中的白玉短劍,正悄然維係著這個世界的劍道平衡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