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莊園東南，八百米外。
這裡是一片待開發的荒地，雜草叢生，連個路燈都沒有。
黑，黑得純粹。
隻有遠處的城市光汙染，勉強勾勒出樹林的輪廓。
張正道、王也、龔慶三人，悄無聲息地摸到了荒地邊緣的灌木叢後。
“噓。”
張正道沒有回頭，隻是隨手，輕輕一揮。
“嗡。”
一股無形的、奇異的波動，瞬間籠罩了三人。
這感覺很奇妙。
就像是有人拿著一塊巨大的“橡皮擦”，在現實世界裡，把他們三個人的“存在感”，給硬生生擦掉了。
風，吹過。
不再繞開他們的身體，而是仿佛穿透了空氣一樣，穿過了他們。
地上的蟲鳴聲，也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停止。
他們，徹底融入了這片黑暗。
成了這環境的一部分。
“霍……”
王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又看了看四周。
他甚至試著伸出手，在一隻停在葉子上的飛蛾麵前晃了晃。
飛蛾，紋絲不動。
根本沒“看”見他。
“絕了。”
王也壓低了聲音，哪怕他現在大喊大叫，估計外麵也聽不見。
他一臉的驚歎，對著張正道豎起大拇指：
“道君。”
“您這手……隱匿功夫。”
“不去當私家偵探，那簡直是……行業的一大損失啊！”
“這要是去拍明星八卦，哪怕懟到人家臉上拍，人家都得以為是見鬼了。”
龔慶也是一臉的新奇。
他摸了摸自己的臉，又摸了摸身邊的樹乾。
龔慶：大哥！
龔慶：這感覺……太神了！
龔慶：我感覺我現在……就像個幽靈！
龔慶：你說……我現在要是往牆上一撞，能不能直接穿過去？
陰兵大哥：……
陰兵大哥：你可以試試。
陰兵大哥：如果不怕把腦漿撞出來的話。
“看前麵。”
張正道平淡的聲音，打斷了這兩人的耍寶。
兩人神色一凜，趕緊透過灌木叢的縫隙，向荒地中央望去。
這一看，兩人都愣住了。
荒地中央，並沒有想象中“鬼鬼祟祟”的人影。
而是……
站著七八個，穿著深色緊身衣的人。
他們沒有躲藏，也沒有交談。
而是以一種……
極其古怪、極其僵硬、甚至可以說“詭異”的姿態。
在空地上……
移動。
他們的動作，整齊劃一。
就像是被同一根隱形絲線操控的木偶。
“刷！”
所有人，同時蹲下，手掌貼地，摸索著泥土。
停頓三秒。
“刷！”
所有人，同時起身，甚至連起身的幅度都一模一樣。
然後，同時抬頭，呈45度角，仰望天空。
再停頓三秒。
“刷！”
所有人，同時向左橫移三步。
動作，機械，精準。
卻……
毫無邏輯。
“這……”
王也看得直皺眉。
這畫麵，太違和了。
在這荒郊野嶺，大半夜的。
一群人，不說話，不乾活，就在這兒……做操？
最讓人毛骨悚然的，不是他們的動作。
而是……聲音。
或者說，是“沒有聲音”。
七八個大活人。
在這空曠的荒地上折騰。
竟然……
沒有任何交流。
甚至，連呼吸聲，都微不可聞。
隻有他們動作時，衣物摩擦帶起的微弱風聲。
“沙……沙……”
除此之外，安靜得可怕。
就像是一場……
早已排練了千百遍的啞劇。
王也皺著眉頭，看了足足有一分鐘。
他實在忍不住了。
他側過頭，看著張正道，低聲問道：
“道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