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雲宗的演武場鋪著平整的青石板，每塊石板都被打磨得光滑如鏡，倒映著頭頂的藍天白雲。一百多個來自青陽城及周邊城鎮的少年少女站成整齊的隊列，個個穿著簇新的衣裳，臉上帶著既緊張又興奮的神情。林辰混在人群裡，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短褂，顯得格格不入，像是不小心闖進來的乞丐。
他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四周，目光掃過高台上坐著的幾位考官，最後落在演武場東側的那片藥圃上。藥圃裡栽種著各種珍稀靈草，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幾株冰晶花，花瓣像是用冰雪雕琢而成，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藍光——正是他煉製凝神丹所缺的最後一味主材。
“嘖嘖，這排場，比青陽城的菜市場可大多了。”林辰在心裡暗暗吐槽，看著高台上的考官們捋著胡須、品著香茶，突然覺得這場景像極了菜市場選牲口，隻不過這裡選的是有靈根的“好苗子”。
“下一個，林辰。”負責點名的執事高聲喊道，聲音裡帶著點不耐煩。這已經是最後幾個了，眼看就要到午飯時間，他隻想趕緊結束這枯燥的考核。
林辰慢悠悠地從隊列裡走出來，故意踩偏了台階，腳下一個趔趄，引得周圍的少年少女們一陣嗤笑。
“你看他那樣子，還想來青雲宗？”
“怕不是來搗亂的吧？穿得比乞丐還破。”
“聽說他是個擺地攤的，也不知走了什麼關係能來參加考核。”
議論聲不大不小，正好能傳到高台上。主考官是個紅臉膛的老道，法號玄塵，據說在青雲宗掌管外門弟子的收錄，以鐵麵無私著稱。他抬起三角眼掃了林辰一眼，眼神裡的輕蔑毫不掩飾：“測靈根吧。”
旁邊的小道童立刻遞過來一個巴掌大的測靈盤，盤麵上刻著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符文。林辰伸出手，輕輕按在測靈盤上，心裡早就有了準備。
果然，片刻之後，測靈盤上隻亮起微弱的黃光，其他四種顏色的符文幾乎毫無反應。這代表著林辰是五係雜靈根，而且還是以最普通的土係為主，是修煉者中最差的資質。
人群裡立刻爆發出哄堂大笑，剛才那些還緊張得說不出話的少年少女們此刻都放鬆了下來，仿佛林辰的出現就是為了襯托他們的優秀。“五係雜靈根，這種貨色也敢來？”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，引得更多人發笑。
高台上的幾位考官也皺起了眉頭，玄塵老道更是直接擺了擺手：“下一個。”在他看來，這種資質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，能讓他來參加考核已經是給青陽城城主麵子了。
林辰卻像是沒聽見似的，依舊按著測靈盤，突然從袖中摸出顆丹藥，托在掌心。丹藥通體呈淡綠色，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，隱隱有靈光流轉。“道長彆急，我會煉丹。”他的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，讓所有人的笑聲都戛然而止。
玄塵老道的三角眼眯了起來，語氣帶著懷疑：“煉丹？就憑你？”青雲宗的弟子想要學習煉丹，至少也得是三係靈根，而且還得經過層層篩選，一個五係雜靈根的凡人竟敢說自己會煉丹，簡直是天大的笑話。
林辰沒說話，隻是指尖微微一動，體內的本命丹火悄然運轉。刹那間，他掌心的丹藥突然騰起一團淡青色的火焰，火焰不高，卻穩定得驚人，將丹藥包裹其中，散發出濃鬱的藥香。
“這是三品‘護脈丹’，”林辰的聲音平靜無波，眼神卻帶著挑釁看向高台上的玄塵老道，“能穩固經脈，提升突破境界時的成功率。不知比青雲宗藥庫的存貨，如何？”
護脈丹雖然隻是三品丹藥，但煉製難度極大，尤其是對火候的掌控，稍有不慎就會煉廢。而林辰竟能憑空引動丹火，還將火焰控製得如此精妙，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凡人應有的能力。
玄塵老道的胡子猛地翹了起來，三角眼瞪得溜圓，手裡的茶杯差點掉在地上。他活了近百年，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以五係雜靈根的資質煉製出三品丹藥，而且看這丹藥的品相，比外門丹房那些弟子煉的還要好上幾分！
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，剛才還嘲笑林辰的少年少女們個個目瞪口呆，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。他們這才意識到，這個穿著破爛的少年，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。
林辰收起丹火，將護脈丹重新放回瓷瓶，慢悠悠地說道：“我知道青雲宗不收雜靈根的弟子，但規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難道貴宗隻看重靈根，不看重實際能力嗎？”
這話像是一記耳光，狠狠打在了玄塵老道的臉上。他張了張嘴，想說什麼，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。青雲宗近年來確實因為過分看重靈根資質，錯過了不少有特殊天賦的人才，導致宗門的整體實力有所下滑，這也是他一直頭疼的問題。
“你……”玄塵老道氣得臉色更紅了，三角眼死死盯著林辰，像是要把他看穿，“你可知欺瞞考官是什麼罪名？”
林辰攤了攤手，一臉無辜：“我句句屬實，道長若是不信，可以當場檢驗這護脈丹的品質。或者，我現在就可以再煉一爐給大家看看。”他說著，還故意拍了拍腰間的麻布口袋，裡麵裝著煉製護脈丹的藥材——這都是他早就準備好的。
高台上的其他幾位考官也低聲議論起來，顯然對林辰的煉丹術產生了興趣。其中一位白胡子老道撫著胡須，緩緩開口：“玄塵師弟，依我看，這少年雖然靈根不佳，但煉丹天賦難得，不如先收入外門，觀察觀察？”
玄塵老道臉色變了幾變，最終重重地哼了一聲：“既然靈虛師兄開口了，就暫且記下你的名字。不過醜話說在前頭，外門規矩森嚴，若是犯了錯，可彆怪我不講情麵！”
林辰心裡暗暗發笑，臉上卻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：“多謝道長成全！弟子定當遵守規矩，努力修煉！”他知道，自己這步險棋算是走對了，隻要能進入青雲宗，還怕沒有機會拿到冰晶花和界鑰嗎？
周圍的少年少女們看著林辰的眼神已經從嘲笑變成了羨慕和嫉妒，尤其是那些靈根不錯卻沒什麼特殊天賦的，更是恨不得取而代之。
林辰卻懶得理會他們的目光，轉身往隊列外走去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。青雲宗，我來了。蘇清月，你的“驚喜”，很快就要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