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陽趕忙搖頭:“我之前給憨子分了一百塊,應該夠用了。”
這時,在旁邊抽煙的林大海,磕了磕煙袋鍋,笑著說道:
“反正明天也沒啥事兒,咱們過去看看,老王可是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麵長大的,那是我老兄弟。”
趙桂香毫不留情地嘲諷道:“我咋聽說你小時候經常欺負人家老王呢?”
“那是在造謠,根本沒這回事兒!”林大海立刻漲紅了臉反駁。
林陽憋著笑。
他心裡可清楚,自家老爹年輕時候確實不是個安分的主兒。
也就是在外麵打了幾年仗,回來後才徹底變得成熟穩重。
而且老爹那輩兒兄弟三人,在村裡也算是有些勢力,一般人還真不敢輕易招惹。
在這村裡生活,兄弟多,底氣就足,腰杆子也硬。
可惜到了林陽這一輩,就隻有他一個男丁。
要是林陽也有幾個兄弟,老孫家以前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欺負他。
“小癟犢子,偷笑啥呢?”林大海瞪了林陽一眼,隨後又忍不住笑了,話鋒一轉,得意的問道,“你猜今天我們賣了多少鹵煮?”
“咋的也應該有一百多塊吧?”林陽順著老爹的話,巧妙地轉移了話題。
趙桂香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:“足足一百三十六塊八毛!回來的路上,我和你爹說了好幾遍,等明天去醫院看過老王,就去縣城的肉聯廠買豬下水。”
“大隊的鍋咱們不能一直占用,然後再去縣城買口大鍋,在院子裡收拾出一塊地方,讓你爹搭個棚子,專門做鹵煮。”
林陽一聽這話,就知道老爹老娘肯定已經商量好了。
他心裡也明白,就爹娘那執拗性格,這事兒勸也勸不住。
趙桂香這會兒神情亢奮,畢竟有生以來,她還是第一次賺這麼多錢。
接著她又眉飛色舞地說起,賣完鹵煮之後,還有好些人不願意離去,圍著問他們什麼時候再來縣城。
林陽聽著聽著,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。
他從旁邊的日曆本上撕下一張紙,找出一支鉛筆,認真地寫下了周亮家的地址。
“老爹,縣城可不比咱們村裡,人多眼雜的。要是遇到了啥事,你可千萬彆衝動。”
“這是亮哥家的地址,有啥事你可以去找他。他現在專門負責安全方麵的事兒,要是有人找事兒,你就找亮哥幫忙。”
“這人啊!人情就是要多走動才熱乎,千萬彆不好意思。”
林陽心裡清楚,賺了錢難免會有人眼紅。
剛開始一天兩天可能沒啥,但時間一長,保不準就會被人盯上。
就他老爹那火爆脾氣,要是急眼了,可真有可能直接上手。
真打起來,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。
提起這事兒,林大海眉頭一皺,眼中閃過一絲不悅:“小兔崽子,還教訓起你爹來了,你長能耐了是吧?”
趙桂香趕忙接過紙條,揣進兜裡,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大海,沒好氣的說道:
“兒子也是為了你好,在村裡還沒啥,彆人不知道咱家賺了錢,但縣城集市上什麼樣的人都有,指不定就被哪個心懷不軌的給盯上了。”
“小心駛得萬年船,何況你自己啥脾氣心裡沒點數?難道你還瘸著一條腿去和人乾架?!”
“你打得過一個,能打得過十個嗎?打得過一百個?都半截入土的人了,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懂不懂!”
林大海梗著脖子,一臉不服氣:“那些盲流子要是敢來找麻煩,我直接拎著水連珠過去。彆說那些小癟犢子玩意兒,當年洋鬼子我都乾過,還怕他們?!”
趙桂香一聽,暴脾氣“噌”地就上來了。
林陽一看這架勢不對,趕忙上前攔住,勸說道:“老爹,不是怕他們,咱們就是不願意影響生意。”
“那些氓流子最喜歡乾惡心人的事兒。他們打不過你,但是能惡心你啊!”
“你在這邊賣鹵煮,他們直接過來潑大糞,潑完就跑,你難道還能把他們全給突突了?”
“所以啊,咱還是以震懾為主。那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,知道咱家背後有人靠著,就不敢輕易去找事了!”
林陽心裡琢磨著,明天得進山一趟,看看運氣咋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