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帶著濃濃的嘲諷:“行啊,嘴還挺硬。那就把當時跟你一起上山的幾個人都叫過來!咱們當場對質!”
“我倒要聽聽,你們這七八條英雄好漢,當時都朝熊瞎子身上哪個部位開的火?用的又是什麼槍?”
張狗蛋身體不禁一哆嗦,趕緊回頭在靠山屯的人群裡掃視,心裡暗暗祈禱那幾個慫包可千萬彆在這兒!
要是真當場對質,他們幾個肯定露餡!
張老根也反應過來了,立刻扯著嗓子朝屯裡方向吼:“那幾個小兔崽子呢?死哪去了?出了這麼大的事兒,咋還不滾過來?!”
“二嘎子,麻溜兒回屯裡,給我把那幾個王八羔子揪過來!立刻!馬上!”
林陽一眼就看出,這老家夥分明是想拖延時間,或者給那幾個小子串供的機會。
他嗤笑一聲,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:“行了,甭在這兒演戲拖延工夫了。我看那幾位英雄是沒臉來了吧?”
“知道丟人現眼,還算有點羞恥心,不像某些人,臉皮比熊瞎子皮還厚!”
“你他媽的罵誰呢?!”張狗蛋被戳中痛處,臉紅脖子粗地跳腳。
“罵的就是你這號忘恩負義的白眼狼!”林陽聲音陡然拔高,不再跟他廢話,直接亮出殺手鐧,“我林陽打這頭熊,一共就開了兩槍!”
他伸出兩根手指,聲音鏗鏘有力:“第一槍,是在四百米開外打的!為啥打那麼遠?就是為了激怒它,讓它朝我衝過來,彆去禍害那幾個嚇破了膽、撅著腚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廢物!”
“這一槍,打的是它的右肩胛骨!”他指著熊瞎子厚實的右肩位置,“子彈打進肉裡,卡在骨頭縫裡了!現在挖出來,看看是不是我八一杠打的7.62毫米鋼芯彈!”
“第二槍,是等這畜生衝到我麵前十米之內,張開血盆大口要撲人的時候!我頂著它腦門子,一槍從它左眼窩子打進去的!”
林陽的手精準地指向熊瞎子血肉模糊的左眼,繼續說道:“子彈鑽進去,把它那點腦漿子都攪成了豆腐渣!隻要把熊頭劈開,裡麵的彈頭、彈道痕跡,清清楚楚!”
“7.62毫米的子彈,跟我八一杠的膛線、彈頭變形特征,保證一驗一個準!”
他猛地轉向馮主任,語氣斬釘截鐵:“馮主任!您是老行伍,您最清楚!56半自動,八一杠都是製式武器,每一把都有獨一無二的槍號!”
“咱們鄉裡、公社民兵連,哪把槍在誰手裡,登記造冊,明明白白!”
“張狗蛋,你們靠山屯有這種槍嗎?有的話,槍號是多少?拿出來看看!要是沒有……”
林陽的目光如同冰錐,刺向張狗蛋:“那就是黑槍!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黑槍?私藏黑槍是什麼罪過?馮主任,這事兒,您可得好好查查!”
馮為民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嚴肅,目光如電般射向張狗蛋:
“張狗蛋!說!槍是哪來的?誰借給你們的?現在立刻說出名字!我馬上讓民兵去把人帶來!”
“咱們鄉裡有56半或者八一杠的,屈指可數,都在冊子上記著呢!”
他頓了一下,聲音更冷。
“我記得清清楚楚!去年冬天林業隊幫你們靠山屯打狼患的時候,你們村支書親口彙報過。”
“屯裡登記在冊的獵槍,隻有十三支!三杆老套筒,十杆撅把子!哪來的半自動?!”
這話一出,如同重錘砸在冰麵上!
靠山屯的人群裡響起一片壓抑的吸氣聲。
完了!
人家公社主任都記著賬呢!
張老根的臉瞬間變得灰敗,他知道徹底完了。
再狡辯下去,不但熊要不回來,還得把私藏黑槍的屎盆子扣上,那可是要吃牢飯的大罪!
他猛地轉頭,惡狠狠地瞪向張狗蛋,那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,嘴裡卻厲聲罵道:
“你個癟犢子玩意兒!還不快說實話!證據呢?!你他娘的要是敢騙老子,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!”
他這是逼張狗蛋趕緊認了,把事兒扛下來,彆連累屯子!
張狗蛋被他三叔那吃人的眼神嚇得一激靈,又看看馮主任那鐵青的臉,再看看蓮花村眾人憤怒鄙夷的目光,最後目光落在林陽那冰冷嘲諷的臉上。
他知道,再抵賴下去,真要把自己折進去了。
他猛地一跺腳,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濃痰,破罐子破摔地梗著脖子吼道:
“行!我認了!這熊瞎子……是林陽打死的!行了吧!”